长篇纪实小说：美女与海扶

四十二节：医者的心

其实，真正让黄总决定做海扶的不是救一个人，而是救成千上万的女性，不仅仅是救她们子宫，而是通过救子宫来救治她们身体，救治她们被现实生活与工作压垮的、被社会污染与个人不良习惯损伤的心灵。

“从治病，到治病人。”黄总在重庆的期间，深刻的感受到一个人心中的大爱，那就是发明海扶的王教授。黄总与王教授做了充分的交流，他深深的感受到这个医生血管里流淌的善良、正直的血液，“海扶，让治疗受伤害更小。”是治疗手段上的改革，是需要的。而“从治病，到治病人。”把病人作为人，而不是仅仅只看见她的病，这才是这个医者的抱负与仁心。

王教授对黄总说：“海扶是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医者的心。”

仁心医术必须要有人性化的载体，这就是海扶，当然也包括所有适合病人的各种治疗方法。而海扶是当今最先进的，最温和的安全有效的治疗手段，必须要先引进海扶，让海扶在韩国成为肿瘤患者治疗的常规手术。 黄总从中国回到韩国后，就决定公司转向，大幅减少传统的医疗器械的经销，全力以赴做海扶，他调动了公司所有的资金，并且向银行贷款，购买了海扶设备，在韩国三家顶级的医院开设海扶治疗。

在重庆期间，黄总也对海扶在中国的应用情况做过调查，在中国，海扶的运用距离普及应该还有教长的时间段，王教授也如实的告诉过他，王教授说，知晓海扶的在当时无论是医生还是病人，都不多，就百分比而言，甚至少的相当可怜，这是一个新技术在发展之初的必然阶段。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就是黄总的性格。没有人知道总得要有人去宣传，去告诉，人们才知道啊，黄总愿意当这个先驱者，也许先驱会成为先烈。黄总知道，中国香港的李嘉诚先生说过，他不做“百分之五以内的和超过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产品”，就是说一个技术，它的知晓率过低或者过高他都不会做，过低了人们不知道，过高了竞争很厉害。李嘉诚是聪明的，他是聪明的商人。

而黄总不仅仅是商人，他的血液早已经融入有教师的爱心，现在又多了一份医者的仁情。黄总已经下定决心，他要与王教授分担在海扶前进中的风险，过去亚洲的所有高新医疗设备都是来源于欧美，现在我们亚洲有了自己的高新医疗技术，一定要支持，他一定要陪王智彪教授度过这最艰难的时期。

新技术的运用是艰难的，黄总的医生团队也是优秀的，在医院看门诊时，当他们给病人介绍海扶这个新技术，病人总是听不懂，因为病人过去从来没有听说过海扶，更不要说要这些病人用海扶这个治疗手段来做手术了。海扶是什么？海扶会烧坏肚子吗？海扶的效果好吗？海扶后瘤子在肚子里会腐烂吗？等等等等，成百上千的问题，每天会让看病的海扶医生不知所措。

这段时间，韩国的海扶医生每天基本上看不了几个病人，但是在韩国，绝没有像中国这样，病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医生的处方单就开好了的。只要病人愿意咨询，前面病人的问题没有解释完是不能去接诊后面的病人的，这是韩国的医生也包括黄总的医生的基本道德。一定要给病人说清楚，她们才会上海扶医生的手术台，才会同意海扶医生用高强度超声波去烧自己肚子里的瘤子。有的病人实在搞不明白，到最后会问，海扶技术是从哪里引进的，医生回答是中国，病人往往是更不接受了，亚洲的病人上百年来接受的就是欧美的高新医疗技术，亚洲，尤其是中国，会研究出这么好的高新技术么，这超出了这些韩国病人的想象力。

就这样，海扶治疗的开展在韩国的这些医院很困难，海扶手术很难有病人愿意做，几年以后，黄总的企业濒临破产。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艰辛的历程啊，方涛听巨总介绍完，他看着黄总，心想真不容易啊。这位前辈对他附以轻轻的一笑，好像说，这都过去了。

方涛很想知道黄总是怎样渡过难关的，他想继续听巨总讲述。黄总说，“现在很晚了，您明天到公司和各个医院看看吧，您就会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方涛到了黄总的医疗器械与医疗服务公司，在黄总的办公室墙壁上，方涛看见了一幅大字：海纳百川，扶正祛邪。方涛一下子明白HIFU为什么叫海扶了，它不仅仅是英文高强度聚焦超声波单词的首字母，也是中华医疗文化的一朵奇葩。

在办公室的另一边墙壁上，方涛看见了韩国卫生部前副部长的题词：海扶是中国对医学发展的重大贡献！

在黄总的公司里，有做海扶经销的，有做设备维护的，还有做医院管理和医疗指导的，他们要联合更多的医院，团结更多的医生，把海扶这个善良的医疗技术做好。黄总打开电脑，让方涛看医院和医生的介绍，他马上阅读起来，一个个妇科医生，外科医生，现在都变成了海扶医生，他们不仅仅有精湛的医术，更有一颗颗爱患者的心。

方涛看了一些统计数据，韩国开展海扶业务的，做一个，成功一个，每个医院的海扶治疗人数都不少，韩国的海扶治疗费用是450万韩元，折合人民币是三万元，但是韩国的国家医疗保险和商业保险报销的比例比较高，病人的负担不成为问题。在黄总那里，方涛还看见了很多介绍韩国海扶医生的文字，有一篇文章深深的打动了方涛。

《海扶医生印象：朴相俊院长》：他出生在渔民家庭，父母亲常年出海打鱼，他深知父母的艰辛，从小他也常常帮父母干活，晒海带，晒鱼干。
父母亲再辛苦，也要供他读书，他也很争气，考取了韩国延世大学的医科生，那是韩国最有名的三所大学之一，医科生的学费也非常高。
朴相俊毕业后，成为了一个妇科医生，经过二十年的奋斗，他有了非常精湛的技术，有很多信任他的病人，如今，他在韩国首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妇产专科医院。
朴院长对病人有非常深的同情，他说，他的父亲就是因为积劳成疾，在他大学四年级的时候，生病去世的。父亲在去世前，还挂记着他大学最后一年的学费。说这话时，他的表情很沉重。
朴相俊说，他希望他的病人都能够恢复健康，而不是生病以后就难以恢复。当他得知有海扶这个不开刀的技术，他毅然决定在他的医院引进海扶。
朴院长已经46岁了，他说，这次他去重庆，就是自己要亲自学习海扶，自己要亲自为他的病人做海扶，还要教会他们医院更多的医生学会海扶，为更多的韩国病人服务。

这也是一位渔民的儿子，这样的人成为一个妇科医生，是女性病人之幸，这样的人成为一个海扶医生，更是女性病人的福音。方涛想，我也是一个渔民的儿子，大海，也会给我宽阔的胸襟，韩国人都能够如此热爱海扶，把海扶作为自己的事业，我们中国人还不能做到吗？

此时他想到了在QQ群上了解到的中国的一位海扶医生，他的海扶治疗受到患者们的高度好评，他就是成都的桂永忠主任，他的患者来自全国各地，甚至还有国外华人，因为德艺双馨及对患者认真负责的态度，得到了一大群女性粉丝的热捧，成为了妇女之友，她们亲切的叫他“桂花”。在医患关系紧张的今天，桂主任与病人如此亲密而和谐，里面没有诀窍，有的是心心相惜的真诚。

尊重患者，尊重生命，以心换心，这是我在韩国所学习到的最重要的根本。我回去，也一定要找这样的医生来组建我的海扶团队，这样才对得起患者，对得起这个善良的技术。

四十三节：韩国调研海扶

在黄总的公司里，方涛做了认真详细的考察，他也走访了黄总的好几家海扶医院，和医生们也做了交流，方涛觉得，韩国开设海扶这个新的医疗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他想到中国的医疗现状，做了一些对比。方涛认为，韩国海扶除了有黄总这样好的带头人以外，还有一个优秀的海扶医生团队，除此之外，韩国做海扶有很多中国做海扶没有的优势。方涛要学习韩国的经验，他也需要找到海扶在中国目前的历史阶段的正确方法。

一是韩国有好的医疗环境。韩国的医疗体制改革早已经完成，医疗不再是公立医院垄断，三十年前的韩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医院是公立医院，医疗态度和服务都不好，现在的韩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医院是民营医院，公立医院和民营医院都是在国家医疗主管部门的监管下，平等的很用心的为病人服务。不像中国，好多医院打着救死扶伤的幌子，实则是大检查、大处方、大手术泛滥，收红包吃回扣在大医院司空见惯。韩国的医院，不会因为医疗环境的问题而影响海扶这个新技术的开展，韩国的医生，也不会因为海扶影响了传统手术的利益而排挤海扶。

二是韩国有很好的医疗保险制度。在韩国，海扶是能够与开腹、腹腔镜、宫腔镜等手术同样的享受医疗保险的报销的，并且病人到外省做海扶也可以享受异地医疗保险报销，韩国的商业保险也很完善，没有对医院的等级做规定，任何医院做海扶都能够报销。不像中国，除了重庆、上海等少数省市外，大多数省市的医保部门没有把海扶纳入医保范围，异地就医必须要到三甲医院，商业保险更是歧视性的规定必须在三甲医院手术才能报销。方涛了解过，中国的医保范围是由各省市自己制定，很多省市的医保官员是看外国有没有这项技术，如果外国都有了，他们才纳入，他们不认可中国人自己的原创技术。
方涛认为这些人有殖民主义倾向，他们把持着各省市的医疗业的命脉，他们这样做，会影响各省市新技术的运用发展，影响病人对新技术成果的享用，影响国家医保资金的公平运用，需要在中国把这些问题提出来，让更多的民众知道，让国家知道，不能让医疗殖民主义倾向长期在这些省市存在。

三是物价。韩国的海扶治疗价格是450万韩币，相当于三万元人民币，韩国各个省的海扶价格都一样。方涛了解到，韩国的医生一年可以做500台海扶手术，相当于1500万元人民币，这对医院的收益和医生个人的收入，都应该比较高的。而中国的医疗价格也是由各个省在制定，重庆、上海、北京的海扶价格是一万多，有的省的物价官员不了解海扶，把海扶超声消融当作射频消融来定价，医院的海扶治疗价格只有三千元，医院开展海扶，和射频消融比都没有价格优势，更不用说与做其他传统手术的收入相比了，方涛记得有一个三甲医院的海扶医生说过，主任每周只给他两个海扶治疗床位，说海扶的收入太低了，把床位占了，他宁愿多进其他手术的病人。方涛想，相比起来，韩国开展海扶也应该是有优势的。

四是医生。在韩国能够当医生，除了要有很高的专业技术水平，还需要很好的道德情操，否则就没有病人找你看病，出了事情监管部门也会处理你。不像中国的很多医院，不管有没有水平，有没有道德，只要有文凭，只要不出大的事情，在医院里你年限到了就可以定职称，专家教授等高级职称满天飞，但实际上有的人并没有什么真本事，但他们却架子大，脾气大，惹不起。方涛想，中国的病人怕医院，韩国的医生受尊敬，黄总那里的海扶医生个个都是德艺双馨的啊，不应该缺少病人。

五是病人。韩国是发达国家，国民的综合素质比较高，她们不会盲目崇拜一些大医院、大医生，她们对新旧技术会作比较，不会完全只听医生的，她们对新技术的认识了解相对容易。另外，韩国的国民收入也比较高，人均收入是中国的四倍，并且她们的国家医保和商业保险开展的也好，报销比例高，应该在费用上不是问题。并且韩国女性非常崇尙美丽，追求时尚，珍惜健康，海扶不开刀，体内体外没有传统手术的创伤和疤痕，这也应该是韩国女性病人追求的治疗方法啊。

六是媒体。在韩国，诚信是非常重要的，不管是电视，报纸的广告是被人信任的，海扶是个新技术，虽然韩国老百姓过去都不知道，但是只要一上广告，还是能够被人知道。不像中国，医院广告满天飞，电视、报纸、汽车、房顶到处都是，但是忽悠人的多。方涛知道有一家私立医院一年的几千万收入，基本上都是用于打广告，真正的有头脑的人是不相信的。

方涛想到，现在中国的病人看病难。公立医院冷漠，私立医院挨宰，有病了，不知道去哪里。怕去医院，但是还得去医院，并且大多数病人还是选择去公立医院，病人们以为公立医院毕竟是国家开的，以为会公正些。可是这些公立医院的院长主任医生们，他们却不会这样想，医院是国家的，又不是我自己的，他们在医院，主要目的是捞钱，有的公立医院比私立医院还黑，病人无可奈何。尽管国家有规定，不允许这样，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管不了这些坏医院，坏医生。

而韩国，却没有这些问题，哪是什么原因让韩国的海扶经营困难，公司濒临破产，黄总也被韩国纳入了限制出国的名单呢？方涛百思不得其解。黄总对方涛说，还真的得感谢海扶集团公司。

原来，那年海扶集团了解到韩国的海扶经营困难的情况后，海扶总经理蒋刚亲自带队到韩国现场调研。蒋刚总经理认为，韩国和中国相比，是发达国家，经济发展了这么多年，有很多优势，不应该做不好海扶啊，蒋刚对韩国的海扶情况做了全面了解后，给黄总提了个建议，正是这个建议，让黄总在韩国的海扶事业从此蒸蒸日上。

重庆海扶公司的蒋刚总经理给韩国的黄总提了一个什么建议呢？

四十四节：循环

原来，蒋总到韩国做了非常全面的调研，他亲自去看了三家有海扶的医院，确实病人很少，这些做海扶的院长和海扶医生、护士也很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迫切的希望中国的海扶总经理能够给他们支招。回到黄总的公司，在黄总的办公室里，蒋总长时间的踱步，黄总的这座公司房子，由于这几年来黄总的海扶经营亏损，贷款到期不能偿还，房子已经被银行抵押，现在黄总他们在这里也只能算租住。

蒋总走到窗前，远远看见首尔市高高的南山塔，塔顶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首尔市高楼林立，汽车拥挤，这是大韩民国的首都，朝鲜半岛最大的城市，亚洲主要金融城市之一，有一千多万人口。云雾在天空逐渐的弥漫开来，南山塔已经不见踪影，要下雨了，只能看见近处的楼宇和满街的汽车。

突然，蒋总想到了一个网站，就是中国的救救子宫的那个网站，他们的做法，不就像天上的云吗？化作涓涓细雨，滋润大地。


蒋总从窗口转过身来，问坐在办公桌前一筹莫展的黄总，“你卖过汽车吗？”
黄总说：“没有卖过。”
“你卖过房子吗？”蒋刚继续问。
“也没有。”黄总不解，怎么蒋总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是蒋刚总经理也认为我海扶做不下去了，叫我转行，我要转行也是转到我原来的医疗器械去啊，房子、汽车我是不懂的，我怎么会去卖？

“如果叫你去卖房子，卖汽车，你会去卖吗？”
没想到蒋总居然继续这样问，黄总连忙说，“我不会去，但是我想要我卖汽车、房子，我还是会的，那应该是比较容易的事情。”
“怎么个容易？”
蒋总的这个问题把黄总问到了，他不知道蒋总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有人来买我就卖给他们么，最多做一些宣传活动，打一些广告。

“是啊，卖汽车，卖房子，客户知道我们卖的是什么东西，汽车是开的，房子是住的。”蒋总提高了音量，“就是我们卖原子弹，人们也知道那是大规模杀伤武器，可是我们卖海扶，人们知道海扶是什么吗？”
“海扶是个新东西，医生不知道，他们会买设备吗？病人不知道，她们会同意用海扶治疗吗？”
黄总笑了笑，说，“这个容易啊，不就打广告，上电视，上报纸告诉他们就是了吗？这些我们也都做了啊，并且花了很大的成本啊。”
“效果怎么样？有效果吗？”蒋总经理追问。

“效果是有一些，但是不明显，有些人看了广告，来问问，就走了，有些医生认识的病人做了海扶也不来医院了。”黄总这个时候感觉到蒋总经理话中有话，是不是快抖包袱了，他急切的想知道蒋总到底想说什么，他的葫芦里到底有什么灵丹妙药，他看着蒋总。

天空淅沥淅沥的下起小雨来了，蒋总仍然站在窗边，他说：“我刚才看见南山塔上的云，现在已经变成了雨，雨下到地面就变成了水，水在地上挥发就变成气，气升上了天空就变成云。”这个话让黄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和卖汽车，卖房子，卖海扶有关系吗？”黄总不解的问。

“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蒋总接着说，“汽车、房子，地球人都知道，但是海扶，知道的人很少。客户来买汽车、买房子他们只关心性能、价格等，他们绝不会问，汽车是什么？房子是什么？而海扶，他们不仅要问，海扶是什么？还要问海扶适合什么？海扶的治疗流程是什么，治疗效果怎么样，治疗副作用有哪些，治疗后有什么后遗症，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这些都需要有一个专门的平台来解答。”

“王智彪教授有一个海扶推广的小循环理论，就是海扶这个新技术需要经过“知道、明白、治疗、反馈”的循环，这个循环有四个节点，知道海扶就好比天上的云，需要让大家看见。知晓海扶就是云通过空气对流而变成雨，大家明白了海扶才会去做海扶。患者去做海扶，好比雨下到了地下变成了水，这就完成了由云变雨，由雨成水的过程，但是仅仅这样还不够，我们需要把海扶治疗信息反馈出去，不能说海扶治疗了，就不管了，必须要把海扶后的回访、关爱做好，并且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就是说不能把海扶的水关在医院的井里，需要打开井盖，让水挥发，变成水气，重新变成云。”

“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云、雨、水、气不断的循环，于是构成了我们的自然生态。海扶也如此，必须要有这样的循环，才能解决海扶是什么，海扶适合什么，海扶怎么做，海扶后会怎么样这四个阶段的问题。”

“电视，报纸，路牌广告等等，他们的作用是单向的，他们适合那些已经被人们熟知的产品，如你们韩国的人参，韩国的整容、美容，韩国的旅游，韩国的汽车、手机，做这些产品的广告，只需要说出去就可以，人们最多就是看品牌差异，比较信价比，而海扶的宣传，客户有一个从知道，到知晓，到治疗，到术后反应这一系列的问题，需要长期的不间断的医者、患者、志愿者在一个平台上的双向互动。”

“那我应该怎么办？”黄总听明白了，他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你可以成立一个互联网部门，建立一个网络平台，聘请志愿者，为医者服务，为患者服务，为医患沟通、患患沟通服务，把医生的工作，把患者的治疗，发布出去。让已经治疗的人得到术后关怀，让未治疗的病人了解海扶。”

黄总完全明白了，他站起来大步走到窗前，两个异国的总经理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四十五节：新技术加互联网

在黄总的电脑上，蒋总打开了中国的救救子宫的那个网站，即99子宫网，这是一个公益性网站，黄总看见了批文，是有重庆市政府文件批准建立的一个“国际子宫肌瘤网络服务平台”。蒋总说，这是一批志愿者创办的网站，他们发现中国每年有200万子宫肌瘤患者被切除子宫，全世界每年有1000万子宫肌瘤患者被切除子宫，因子宫肌瘤开刀手剔除等手术受伤的女性则不计其数。

蒋总说，上个世纪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为首的同盟国与英国、法国、俄罗斯帝国、美国为首的协约国交战，四年多时间，双方受伤总人数才1000万左右，现在因为子宫肌瘤而造成的受重伤和残疾，却每年超过了1000万，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四年战争期间受伤人数的总和。现在科技进步，人类已经有了海扶，为什么不能让更多的子宫肌瘤女性少伤害呢？于是他们创建了这个网站。

蒋总说，他们凭借一颗颗爱心，在这个网站上，搭建医患互通的桥梁，服务患者，服务医者，不分节假日，没有星期天，每天从早上到晚上，不间断的工作，把海扶和子宫肌瘤常识告诉患者，把海扶治疗的信息告诉患者，把患者心中的疑问给与及时解答。这不正是把海扶的云变成知识的雨，再把治疗的水变成升腾的气，又重新聚集成天空的云，让更多的人看见天空的云，让更多的患者沐浴无创伤治疗的神水。

“做网络互动最重要的是重复，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锲而舍之，朽木不折。”蒋总说：“需要每天周而复始的重复。重复是简单的，也是最难的。成功就是简单的事情重复做，每天我们进步一点点，天长日久就积累多了，我们也才能够把事情做到极致。这需要我们每天对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患者的问题，都要及时的解答，就像做家务事，地板有灰尘要扫，衣服脏了要洗，要窗明几净，饭香菜美，才是合格的主妇。海扶的宣传推广要能够做到这样，患者才能够真正的了解海扶，懂得海扶，才能够来做海扶。”

黄总全部明白了，他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了，他知道应该怎样做了。他高兴的握住蒋总的手，说：“蒋兄弟，今天晚上我请你喝韩国烧酒。”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黄总就着手组建互联网部，聘请志愿者，翻译救救子宫的那个网站上的文章，按照网站论坛及QQ群互动的方式，用韩国的语言，把海扶告诉出去，把问题收集回来，医患互动，及时反馈。黄总公司的网络工作人员很辛苦，这几年，天天是晚上12点以后才下班。巨总最后做了总结：“新技术，需要新方法，需要持之以恒，需要不断的重复。”

方涛太感谢巨总的介绍了，用了这么长时间详细的给自己讲解，他紧紧地握住巨总的手，说，“谢谢您，我终于明白了，做海扶不同于做传统医疗器械，也不同于做服装，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谢谢你们！”他转过来对黄总说，“我想看看你们的互联网部，可以吗？”


黄总和巨总带方涛到互联网部，负责网络工作的理事是个年轻人，姓柳，黄总请柳理事介绍公司的网络宣传推广情况。柳理事介绍了几个方面的工作，一是子宫知识，二是子宫肌瘤、腺肌症等疾病的知识，三是海扶知识，四是医院、医生介绍，五是医患互动。医患互动是最重要的部分，一篇篇医生写的文章，一篇篇患者发的帖子，深深的吸引了方涛。

医生的文章很多，患者的帖子就更多了。方涛急速的浏览，这些患者有咨询海扶的，有询问医院或者医生的，有海扶术后问题反馈的，但更多的是介绍她自己的海扶治疗经历和感谢医生、感谢海扶、感谢网络的话语。方涛仔细的阅读这一篇篇帖子，有一个帖子是一位患者的丈夫写给公司的网络理事柳守焕先生的：

“您好！我是在天安自营小生意的Jin,DongYool。
我夫人因腹痛去医院检查，结果是子宫肌瘤和腺肌病，大小约6CM。因正在长大，建议做手术。夫人本来比较羸弱，我怕她痛苦，特别是身上动刀和全身麻醉，作为丈夫的我也不愿意。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呢？在网上搜索时偶然地得悉HIFUKOREA使用最尖端医疗装备简单不切口接近完美的手术，几乎是没有后遗症和疼痛的安全治疗方法。我想知道装备的安全性和已经治疗过的治疗结果，于是找到了HIFUKOREA的柳守焕先生，询问结果让我更有信心，就选择了HIFU手术。而且给我介绍了国内子宫肌瘤、腺肌病治疗最好的医院和医疗人员，让妻子顺利地做了手术，从新回到工作岗位。
首先我信任了尖端医疗器械-HIFU医疗器械，此外有了柳守焕先生的关照下没碰到什么麻烦。因夫妻两人做生意，没人自己忙不过来所以更加担心。手术前柳守焕先生非亲非故还探望我们，给我们买饮料，还安抚我们。我想通过这个平台表示感谢！柳守焕先生，真的谢谢您！我的夫人也让我一定转达她的谢意。
再次真心感谢他给我们介绍先进的医疗器械和有能力的医护人员,让我们通过手术再次过着充满活力的生活。同时如果有考虑子宫肌瘤和腺肌病治疗的人，我绝对推荐HIFU治疗，有什么疑问就问柳守焕先生，相信他一定会亲切解答。再次感谢！祝健康幸福！
在天安Jin,DongYool拜上”

黄总跟方涛说，做海扶，仅有企业的一颗善良的心，仅有一支优秀的经销团队，仅有一个高水平的医疗队伍，仍然是不够的，海扶作为一项新技术，需要告诉老百姓海扶是什么，需要让病人充分知晓海扶适合什么，需要医生精心治疗并与病人互动，需要术后的关怀与反馈，需要有更多人的参与，才能构成王教授所说的海扶信息循环。黄总说，当海扶集团蒋总经理把救救子宫的那个网站告诉我们以后，我们就豁然开朗，原来海扶医疗不仅仅是医院的事，更是患者的事，需要有千千万万患者的参与，才能在网络这个平台上唱响海扶之歌。

方涛明白了，是什么让黄总的企业转危为安，就是他们调动了千千万万患者的力量。黄总告诉方涛，你回去以后怎样依靠患者，调动患者，可以与网站的志愿者联系，他们会帮助你。黄总说，韩国过去没有海扶，很多患者都是切除子宫，海扶，保住了两个人的性命。黄总解释说，韩国人结婚晚，很多做海扶的女性都没有生孩子，这不是保住了两个人吗？黄总说，保住一个女性的健康，就是保住了一个家庭的幸福，海扶是能够得到广大患者支持的。黄总说到这里非常感概，他看着眼前的这位憨厚的年轻人，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海扶是能够获得诺贝尔奖的技术，我们韩国一定要率先做好，然后在日本，在台湾也普及，让中国大陆人发明的海扶技术，获得诺贝尔医学奖。”

在公司的会议室，方涛看见了一首诗，《赠黄总》：
三千里江山，开放着很多美丽的花朵。有一种花，她叫海扶。她来自中国，她雍容大度，她绽放迷人的清香，她华贵时尚温柔祥和。她颠覆了传统的肿瘤治疗，让手术不再痛苦，她让时尚的韩国美女，从此告别开腹。黄泰起，你就是这神奇种子的传播者哟，你把善良的高科技，播撒在三千里大地，开花结果，为五千万韩国人民造福。

巨总告诉方涛，这是他到重庆时，救救子宫的志愿者三千里写的，三千里请他转交黄总，他就把它挂在墙上了，这也是中国志愿者对我们韩国海扶人的肯定啊。

柳理事告诉方涛，这几年他们的海扶做的越来越好，患者做了海扶，收到奇迹般的效果，纷纷写文章谈自己的海扶效果，也希望更多了解海扶，了解这个神奇的技术，前年、去年、今年，他们都组织做了海扶的患者和家属到重庆参观，去了解海扶的发源地，韩国患者与中国患者及志愿者面对面交流，还一起去重庆仙女山、照母山游玩，让患者身心愉悦。

一群韩国人，能够把中国的海扶视为己任，倾家荡产在所不惜，作为一个中国人，中国人自己发明的高科技医疗技术在中国不能普及，是我们的羞耻啊。方涛想，明天陪妈妈去三八线，后天就回国，要尽快的把这个崭新的事业做起来。

此刻，方涛更加思念吴燕，是燕子带他进入了海扶。

四十六节：三八线

这几天，方涛妈妈和吴燕妈妈在济州岛游完后，也到了首尔，因为方涛忙，两位老太太自己去了南山塔和韩屋村。南山塔是首尔的象征，位于海拔243米的南山公园上，塔高236米。南山上，她们看了韩国的传统的剑术表演，也看到了南山塔上的爱情锁墙。韩屋村是一些老屋，曾经住过国王的驸马、士大夫等，屋子里摆着符合当时房子主人身份的家具和各种生活用品，由此可以了解到过去朝鲜人的生活方式。

今天，方涛要陪她们去三八线，两位老太太很高兴，早早的起床吃了早餐，8点钟，旅游大巴准时出发。车上，导游给大家讲三八线的来历。他说，朝鲜战争，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参与的，三八线，见证了这场战争的历史，中国人到朝鲜半岛旅游，最应该去看的应该就是三八线，好比去埃及要看金字塔，去法国看埃菲尔铁塔，中国看长城一样。三八线，是朝鲜战争的见证，也是中国人在这里浴血奋战的见证。抗美援朝，中国投入了200万兵力，到停战时，志愿军阵亡14万，伤38万。方涛想到吴燕跟自己说过，吴燕妈妈有两位长辈，也是在朝鲜战争牺牲的。

终于到三八线了。三八线不是一条线，是很宽的无人区，由朝鲜半岛的西海岸一直延续到东海岸。1945年日本投降，以北纬38度线为界作为美苏两国军队分别受理驻朝日军的投降事宜的临时分界线，三八线以北为驻朝苏军受降区，以南为美军受降区。1953年7月，朝鲜战争结束，在三八线的基础上划定两侧各两公里内为非军事区。这个非军事区，习惯上仍称其为三八线。

三八线距离韩国的首都首尔很近，只有五十公里，北朝鲜的炮可以打到首尔，如果三八线上万炮齐发，不到几十分钟，首尔就会被夷为平地，韩国人希望南北统一，不要战争，他们相信北朝鲜人民会和自己一样，渴望亲情。

宽宽的四公里，现在已经是茂密的树林和草地，其间有很多野生动物。这一条无人带，六十多年来把南北朝鲜人民的亲情和骨肉划断，

在一个瞭望台，有专门的大倍数望远镜可以观看北朝鲜，方涛用望远镜向对面看，看见了北朝鲜的岗亭和士兵，看见了北朝鲜的开城工业园区，看见很多房屋和北朝鲜国旗。拜望台边，可以看见被断开的铁路大桥，看见残破的火车头，看见熙熙攘攘的渴盼亲情的拜望人。

战争，扼杀了多少人的生命，扼杀了多少人的幸福。方涛看见开城工业园区的边上，有一队长长的载重汽车开过来了，那应该是韩国在工业园区生产的产品运货过来。开城工业园区，是南北朝鲜建立的第一个合作项目，韩国出资，北朝鲜出劳动力，双方互惠互利。

看着这长长的大卡车队列，方涛想，南北朝鲜六十多年的坚冰也即将打破，我的女儿一定会回来的，我的吴燕也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之间只是暂时被划了一道线，我需要冷静，需要等待，需要时间，我要用智慧，善良和勤奋的工作，消除这道划在我与妻子、女儿之间的隔断。

三八线隔断的，是人的身体，隔不断的，是亲人思念的心。方涛看着自己的妈妈和吴燕的妈妈，她们都端着那硕大镜头的望远镜久久的看，他知道她们在看什么。


晚上，方涛请两位老人吃韩国火锅。方涛说，回国后他要请两位妈妈吃重庆火锅。两位妈妈都奇怪了，方涛怎么说到重庆火锅上去了，妈妈说，“重庆火锅我吃过，太辣，我们怕不习惯哦。”
方涛说，“不辣，真正的好的重庆本地火锅，是香，我们厦门的重庆火锅，有的还没有掌握到重庆火锅的真谛。”


方涛跟两位妈妈讲到了这些天在首尔的事情，讲到了黄总，巨总，讲到了韩国海扶。方涛告诉妈妈，他回国后就将改行，不再做服装，做海扶。方涛详详细细的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向妈妈们交底，他担心妈妈们不同意。方涛说，“燕子是因为海扶而离开的，我相信我也一定会因为海扶而见到她。”


妈妈说：“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把燕子找回来了的。”方涛看见两位老人眼睛里噙着的泪花。

四十七节：妇科医生的心思

照母山的秋天，比夏天更美。山上的草皮仍然是绿的，松树，柏树，枇杷树，香蕉树，银杏树仍然是绿的，山坡上野草中的菊花开了，金黄色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簇拥在草丛中，再配以各种人工花草，美不胜收。清脆的鸟语，使照母山更有了活气，鸟儿在歌唱秋天，花儿开满山坡，秋景空灵着人们的心情。

吴燕这些天的生意很好，她每天都早早的来到照母山，在孝母牌坊的石凳上坐坐，看着古老的孝母牌坊，吴燕总会想起妈妈，这时她会有一种愧疚，也会萌生出一股力量。她经常看见那个讲照母山传说的老者来提水，满满的两个大木桶，老者走起来健步如飞。吴燕也会在这里取水，早晨她取水上山，煮小吃，山泉水甘甜，游客们说小吃味好，凉茶的味也好。晚上吴燕也会提一桶水回家，苏婆婆喜欢用孝母泉的水泡人参茶。

秋天来了，到照母山玩的人更多了。那天吴燕正在摊位上忙，看见远远的走来了三个人，吴燕一眼看见了张超，他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个大肚子孕妇和搀扶她的年轻女孩，那个孕妇不正是高美美么？吴燕是眼睛很尖的人，但是她也顾不得多看，她要忙着给摊位前的客人做吃的。 吴燕本想和高美美说两句话，但是有张超一路，她也就没有心思了，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这个张超。

张超也看见吴燕了，他大吃一惊，他想假装没有看见就过去。张超大步的从吴燕的摊位前走过，在走过的瞬间，他还是忍不住心虚的瞟了吴燕一眼，吴燕正埋着头做事，张超看清楚了吴燕背上的孩子了，小嘴、小脸，大眼睛，不正是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么？尤其像极了自己的小妹，小女孩嘟着小嘴，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路人。

“张超，走慢点嘛。”高美美在后面不高兴的喊。张超停下脚步，等高美美走近，他又转身准备走。“张超，你看那个女的，好像你的那个同学哦，叫什么呢？叫吴燕吧，是不是？”高美美回头指着摊位上的吴燕。

“二哥，二嫂说那个娃儿好像我哟，我一看也真的好像呢。”搀扶着高美美的是张超的小妹，她显得很惊奇的说。小妹没有读多少书，一直在老家务农，这次来帮哥哥相当于是做保姆，娃儿没有出生她先服侍高美美。

“撞你的鬼哟，不要乱说。”张超把妹妹责怪了一句，对高美美说，“美美，吴燕怎么会到这里来呢，我们走吧。”

小妹被张超指责了一句不开腔了，高美美还在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她对张超说，“硬是像呢，只不过比去年胖了些，可是皮肤还要好些了。”张超说，“福建的人，哪有这么细白的皮肤，你是看错人了哦，现在长的像的人多，我们走吧，这些摊点赃得很。”

张超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小妹向来就崇拜二哥，在城市里有个好工作，她被二哥说了一句，也不敢再说话了，小妹赶紧扶着嫂子往前走，可是直到走到了揽星塔下，高美美都在一直往回看。

高美美想，如果真是吴燕，她一定要去跟她聊聊，因为她也看见了吴燕背上的孩子，她知道吴燕一定是做了海扶后才有了孩子，她想跟吴燕谈谈海扶，谈谈孩子的事情。

在高美美的心中，她还是很感谢吴燕的，正是吴燕去年来重庆，说到了海扶，她才关注到海扶，过去有病人说海扶，她根本不听，会打断病人。吴燕来了后，她想别人会大老远跑重庆来做海扶，应该是有一些道理，她也会听一听病人说的了，还真有些病人做海扶后瘤子明显的小了，还有怀孕的。

后来她们医院也引进了海扶设备，高美美专门去看了，还听了操作海扶刀的年轻医生讲了海扶，她那个时候才知道，海扶治疗是真的比她做的那些传统手术要好，没有创伤，保护元气，能够很快的修复子宫被肌瘤破坏的环境，改善症状也快，对怀孕确实有帮助。

她知道这些年自己不能怀孕，应该是她的肌瘤在影响，过去是不想开刀，因为她知道开刀后要等两三年才能够怀孕，两三年后新的肌瘤又长起来了，好多病人都是这样的，有的是几年时间内开刀两三次，肌瘤仍然不能控制，刀白开了，身体也搞坏了，高美美不愿意那样，但是她一直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

这次终于有海扶了，高美美于是决定做海扶。但是她不愿意在本医院做，因为她想，她要在自己医院做了海扶，其他的医生就会说海扶好，她毕竟是医院妇产科除了主任以外的第二刀，高二刀都做海扶了，其他的医生也会效仿，科室里面一百多号人，有肌瘤的也真不少，如果都去做海扶，主任知道了肯定不高兴，尤其是病人知道了，谁来做她们妇产科的手术？

另外高美美想，医院的海扶是院长决定引进的，主任一直没有同意，不高兴，主任到现在都还说，做了海扶做不干净，容易复发，还是开腹手术是最经典的手术，县官不如现管，高美美当然也不会在众人面前去做主任不高兴的事情。

就这样，高美美悄悄地去重庆海扶医院做了海扶。因为她还有一个原因，她想，毕竟那个医院的海扶医生经验比她自己医院的医生经验丰富。做了海扶后，最让高美美惊奇的不是没有伤口，而是医生居然没有开药，当时她觉得很奇怪，怎么不开药呢，就几片消炎片，管用吗？要是我们主任的话，药开少了她还会批评你，说你对病人不负责任。就那几片药吃了，自己居然还什么事也没有，还怀孕了。

但是高美美还是有很多不懂的，比如海扶后怀孕，到底对胎儿有没有影响，还有海扶后肌瘤是怎么吸收的，以及海扶后的饮食、活动需要注意些什么？因为她完全没有抽时间去系统的学习了解过海扶。

在海扶医院的时候，她不好多问海扶医生，她知道，医生是不愿意别人多问的，她自己就是这样，尽管她发现海扶医院的医生、护士态度比自己医院的好很多，她也没有好意思问。高美美自己虽然是妇产科医生，对于海扶知识，她明白自己是张白纸，什么也不懂，这次她算是稀里糊涂的去做了海扶，却稀里糊涂的怀孕了，她有一些像做梦似的。

高美美想吴燕从那么远敢于跑到重庆来，并且她已经生了孩子了，肯定是了解海扶很多，她想好好的问问吴燕。

张超太自私，人格与方涛差距太远

四十八节：张超搞侦查

晚上吃饭的时候，高美美对张超说，“我怎么觉得那个人就是你的同学吴燕呢？我越看越像，我问了那些吃了小吃过来的人，他们说是吃的沙县小吃，沙县小吃就是福建来的啊，张超，下个礼拜我们再去一趟照母山，看看是不是吴燕，我有事情想问问她。”

高美美在家里就是太上皇，她的话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尤其是她现在又怀上孩子了，张超更是只得百依百顺。今天高美美看见那个女的像吴燕，本来就想问问的，见张超走在前面，她没有好自己去问，本来想叫张超倒回去问问，没有想到小妹说了一句话却惹张超冒火了，小妹跟前她这个当嫂子的就不好多说了，这段时间是小妹在服侍自己，要是没有小妹在，高美美当时就会下命令叫张超去确认到底是不是吴燕。

“好吧，我们下个礼拜去看看，我跟你说不是，你偏要看，我们就去看看吧。”张超心里面有点打鼓了，但是嘴皮子还是有点硬。在其他时候张超是不敢这样硬的，但是今天他必须要硬，他不想让高美美抱有太大希望，他不能让高美美真的去见到吴燕。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女的也可能真的不是吴燕，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吴燕怎么会到重庆来，尤其是怎么会到照母山上去卖凉粉？凉粉和酸辣粉这些是重庆小吃，吴燕应该不会做啊。可能是高美美没有看清楚，张超自己也不敢完全确认，张超心里想，明天我要抽个时间去仔细确认确认，如果不是吴燕，那一切就没有问题了。

第二天下午，张超提前下班，他知道有一条上照母山的山顶上的公路，可以把车径直开到森林公园的停车场，那里离他们昨天经过的那些摊点比较近。张超准备了一副墨镜，一个草帽，一件肥大的丝绸衣服，他要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他要近距离的走到那个女的跟前，不用看她的眼睛，只要一听到她说话，就知道是不是吴燕了。

天有不测风云，刚刚在山下还阳光灿烂，一上山天气就阴了下来，照母山虽然只有海拔不到五百米，但是山上的气候还是变化大，到张超走到那些小吃摊点的时候，雨已经淅沥淅沥的下起来了，张超的草帽正好派上用场，但墨镜却让他有些打眼，游客们都到附近的房子躲雨去了，小吃摊前冷冷清清的，那些摊主们都在看着自己。

张超只好跑到附近的揽星塔去躲雨，他想等一会，到人多的时候，才接近小吃摊，他怕如果真的是吴燕，自己会被认出来。

揽星塔的底楼有一些卖食品饮料的柜台，张超走了一段路，心里热，买了一瓶水，顺便就问了问营业员，“那边卖小吃的穿红白花格子衣服的女的，你知道她是哪里来的么？”营业员是位大妈，她很高兴张超刚刚买了她的水，站起来指着远处的吴燕的小吃摊反问张超，“你说的是那个吗？是那个卖小吃的女的吗？”张超说：“嗯。”

“她呀，她是福建厦门来的，人家好能干哦，一个女的还带了个娃儿，她做的酸辣粉、凉粉比我们本地人做的还要好吃，还有她的沙县小吃也安逸得很，她一来这里，我们这里的生意都带火了。”张超不关心这些，但是又不好打断这个营业员大妈的热情，等她说完，张超赶紧问，“你知道她姓什么么？”

“她啊，她姓吴，叫吴燕，我们大家都叫她燕子呢，说她是南方飞来的燕子，我们都说别个都是孔雀东南飞，她是燕子往西南飞。”大妈仍然是絮絮叨叨，热情不减。

张超没有听营业员把话说完，就赶紧飞也似的离开了，他急速的行走在照母山龙脊的山路上，雨还没有住，一颗颗打在张超的草帽上，草帽窄窄的边沿，完全遮挡不住如瓢注的偏东雨，一阵大风吹来，草帽被挂翻了，雨水淋透了张超的衣服，他感觉丝绸大褂凉飕飕的，他的心有些发紧。

张超发疯般的跑到森林停车场，他坐进汽车，猛烈的发动起来，在照母山的盘山道上飞快的跑。

四十九节：张超起坏心

那天晚上，张超吃了晚饭后，本来想陪高美美看看电视，然后打牌，他觉得头有些发烫了，想应该是下午淋了雨，感冒了，他跟高美美说，今天工作太累了，头疼，想早点睡。高美美说，你去睡吧，今天晚上的麻将就不打了。高美美怀孕后，脾气比以前以前更大，但是她是阵发性的，只要张超的妹妹在身边，她对张超就要温和的多了，因为她离不开小妹。

自从小妹来服侍高美美，张超都是睡的副卧室，主卧室由小妹陪高美美睡，也方便小妹给高美美端茶送水，尤其是高美美喜欢喝一点咖啡，吃一些零食，这些都是由小妹来做。再加上现在高美美怀孕了，经常需要补充营养，小妹有时候半夜三更还要起来为高美美熬汤做吃的。

说心里话，张超还是喜欢他的家人的，虽然这些年他很少回老家。爸爸妈妈在老家务农，没有钱，他读书全靠哥哥和大妹在外打工，家里说好张超毕业以后要供小妹读书的，但高美美就是不同意给钱。高美美说，“小妹读书是她个人的事情，凭什么钱要我们出？她有本事自己去勤工俭学去。”高美美是个很现实的人，她认为，她的钱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如果我不是医生，不开药，不手术，谁给我钱？

哥哥和大妹妹也都结婚了，小妹就说她不读了，正好高美美怀孕，张超就把小妹叫到城里来了，实际是当高美美的佣人。

张超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条件好一些了，他还是寄一点钱回家给父母亲，把老家的房子重新盖了，只不过现在自己在银行的这个工作，因为是搞设备维护，不像那些卖理财产品的，自己不找钱，家里的钱主要是高美美找的，他没有话语权，他只能等待，或许什么时候自己时来运转，当上领导，或许高美美哪一天钱找的更多，也许会发发慈悲。张超想，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家庭的和谐和稳定。

张超躺在床上，一直不能入睡，他想，绝不能够让高美美见到吴燕，尽管高美美没有说见吴燕的原因，但她们一定会谈到怀孕，谈到孩子，高美美已经发现吴燕的女儿像小妹，万一她问吴燕，万一吴燕把真实情况告诉了高美美，那会是我的一场灾难啊。

张超想起几个月前吴燕来的电话，“你这个混蛋！”就这几个字，吴燕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张超能够想象得到的就是吴燕生了孩子了，被老公发现是别人的，她被赶出来了。只有这种情况，吴燕才可能对他说那样的话。张超越想越怕，吴燕已经面临这样的处境了，她能不恨我么？

怎么办呢？高美美已经说了，就下个礼拜要去照母山找吴燕，时间很紧，她一去，就铁定见到吴燕，高美美知道吴燕过去是工程师，她一定会问吴燕为什么离开厦门？为什么要到重庆卖酸辣粉？再加上那个小孩子真的很像我，高美美能不怀疑么？张超知道高美美的脾气，对领导很温柔，对下级很强悍，张超结婚这么多年就是高美美的下级。我会被她扫地出门的，我不能离开高美美。

张超非常清楚，高美美是那种特别能找钱的医生，因为她和主任关系特别好，她在科室里的地位甚至超过那两个副主任，科室的钱都是高美美在帮主任管，尽管张超不清楚高美美科室的钱是怎么来的，但是比他们银行工作的人钱多得多了。张超的汽车，家里的豪宅，都是高美美的功劳，离开了高美美，我怎么办？我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别人看不起的人。

怎么办呢？一定不能让高美美见到吴燕，高美美这边的决定，是不能更改的，必须把吴燕赶走，让她不能在那里摆摊，高美美就见不到她了。怎样才能把吴燕赶走呢？张超的头更加疼了，此时他真的是很恨吴燕了，你被老公赶出来，到哪里去不好，怎么非要千里迢迢跑到重庆来，难道你是想把孩子给我么？我不会要。难道你是想来到法院去告我么？张超有些怕了，那会定强奸罪吗？

张超咬牙切齿的想，吴燕应该不会告我，要告她早告了，他知道吴燕是心地善良的那种人，他想到吴燕在卖小吃时的神态，不像个心中装有仇恨而不能释怀的人。

张超睡不着，他是那种见软就欺，见硬就怕的人，一定要把吴燕从照母山赶走。他突然间想到是不是可以找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去把吴燕的摊子砸了，吴燕不就摆不成摊了吗？高美美上山见不到吴燕，她应该也就会罢休了，难道她还会叫我去把吴燕找出来不成？想到这里，张超有些暗自得意。

对不起了，吴燕！张超的心中一股邪气在上串，他马上翻身起床，打开电脑，尽自己的聪明想象力，输入一些关键词，终于，搜索到一个网站，在上面输入一行字：谁帮我把一个小贩的摊子砸了，我给他100元钱。


张超紧紧地盯着刚输入的那个帖子，他要看有没有人回答。此时他已经睡意全无，他的头痛得更加厉害了，他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怎么没有人回复呢？是不是钱少了，他这个时候觉得100元钱是少了一点，又重新发出一个帖：“谁帮我把一个小贩的摊子砸了，我给他200元钱。”

一会儿功夫，果然有人回复了：“真是有钱啊，你懂得小贩们挣钱的艰辛吗？我妈妈就是摆小摊什么的，他们多辛苦，你知道吗？”，“关你屁事！”张超在心里骂了一句，他没有回他。

一会又有人回答了：“就只是砸摊子吗？需不需要打人？”张超马上回复了那个人：“就砸摊子就行了，别打人，一定不能打人。”

有人又回复了：“这么简单啊，叫城管，都不用给钱，简单粗暴快捷，立马解决。”张超想，吴燕是那种按照规矩办事的人，她肯定是办了证的，这个意见不能采纳，他希望找到那种要钱的小混混。

也有人回复：“你是哪里的？重庆的吗？我在河北，太远了，连车费都不够！”张超有些生气，“你不干就算了，费什么屁话！”

“你那点钱太少了，因为砸摊子是违法行为，要被拘留的，能够多给点钱吗？”张超真不知道应该给多少钱，他想再看看，有没有其他愿意干的。

果真有了，有人问：“你的地址在哪里？怎么联系你，我们是两个人，需要一个人两百元。”有戏了，张超兴奋起来，头也不痛了，赶紧和那个人联系。

对方是两个年轻人，十六七岁，没有读书，还真是那种社会上的混混，他们的家就在人和附近的城乡结合部，他们说照母山他们熟悉得很，保证把那个摊砸的稀烂。对方提出两个条件：带他们去看具体是哪个摊位，另外就是必须先付钱。

张超告诉他们，砸摊必须要有质量要求，不能用木棍砸，必须要用工具。摊桌是铁皮做的，必须要砸烂，不能再使用，锅碗瓢盆和蒸笼煤气灶也必须要砸烂，包括那把遮阳伞。对方说，那工具你也得提供。

张超说好，明天我就给你们准备工具，据天气预报，后天重庆主城区有雨，你们必须要在后天就行动，具体时间你们现场把握，一定要在人少的时候，速战速决，砸完就跑，不要被抓到了。我明天下午5点钟在照母山揽星塔边的厕所门口等，给你们工具，指认摊位，为了公平起见，我只能先预付一半的钱，另外一半我会在你们行动完毕后在人和湖边给你们。

计划的相当周密，到底自己也是个工程师啊，安排的非常妥当了，张超的心中有一些得意，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他拿出一瓶贵州茅台酒，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大口。

第五十节：雨天

那天是个阴天，临出门的时候，苏婆婆说：“燕子啊，今天气象预报是有雨哦，你就休息一天吧，摊就别摆了，钱都有找的完的么？不要把娃儿搞凉了。”苏婆婆很疼爱这个小女孩。

吴燕笑了笑，说：“苏婆婆，我不累，我还是要去的，有些老主顾还惦记着我的呢。”吴燕没有说钱，但是钱也是她非常需要的，银行卡被骗了以后，她剩下的最后一点钱都用在置办这个摊子上了，苏婆婆的房租都还没有交呢。

“我看娃儿也有点病怏怏的，这两天都没精打采的，你也可以好好在家里喂喂娃儿，陪娃儿耍一耍。”是的，这些天生意忙，都没有好好的给女儿喂奶，总是饱一顿饿一顿，更没有把女儿抱抱，逗逗乐，吴燕想到这里，有一点心酸，但是不做不行啊，钱从哪里来呢？

吴燕上山以后，果然下起雨来了，并且雨势很大，大颗大颗的打在遮阳伞上，风也吹的厉害，把遮阳伞上的气球都吹到伞盖上去了，风铃也一个劲的乱响，完全没有了动听的旋律。

旁边的摊位有的摊主也没有来，看样子他们也看了天气预报。吴燕是那种很坚韧的人，她不会因为环境因素和别人的做法改变自己，她把女儿从背带上解下来，她想，没有人正好可以与女儿谈谈话，她看了看手机，尽管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充话费了，但是当时间用还可以。一会到时间了还要给女儿喂奶，平常都没有按时喂过奶，今天也正好啊。

吴燕的摊位后边有一个临时板房，不到四平米，是景区管理部门修建给摊主存放东西的。吴燕坐在板房门口，把女儿搂在怀里，一双手托在女儿的背后，看着女儿，“海女啊，今天妈妈有空，妈妈跟你一起玩哦。”女儿小嘴笑嘻嘻的，妈妈很久没有这样逗乐自己了，她的两个小手在不停的摆动。

女儿已经会叫妈妈了。昨天晚上，吴燕把女儿放在床上，让她练习爬，女儿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双脚向后蹬着，头努力的向上抬。吴燕在后面鼓励着，说，“宝宝加油，宝宝加油，我们的女儿会爬了哟，爬的很好哟。”突然女儿一个回头，小嘴一张喊了一声“妈妈”！是喊“妈妈”吗？吴燕突然间有触电般的感觉，片刻没有反应。

“宝宝，你刚才叫什么，叫什么？是叫妈妈么？你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女儿看着吴燕，听话地再叫了一次“妈妈”！清脆的一声“妈妈”，吴燕完全听清楚了，惊喜得她一把把女儿抱起来，不断的亲吻。苏婆婆在旁边看见了，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啊，我们娃儿会叫妈妈了！好能干哦。”今天早上，女儿醒来在喂奶的时候，她也很兴奋，也在叫妈妈，吴燕的心里觉得挺欣慰。

“女儿，又叫妈妈，妈妈现在有空和你玩哦，叫妈妈哦。”吴燕在逗着女儿，女儿没有叫，只是仍然笑嘻嘻的看妈妈。女儿瘦了，小脸蛋显得更小了，这些天我真的没有好好的喂她，吴燕取出奶瓶，兑好牛奶，女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风渐渐小了，雨仍然在下，打在摊位边的芭蕉树上，芭蕉叶片上发出密集的哒哒哒哒的声音，像铜铃的响声，很清脆。芭蕉树是一条心到底的，福建也有很多芭蕉树，吴燕是从小与芭蕉为伴，是不是也染上了芭蕉的傻劲，经常也是一条心傻乎乎的到底，她说方涛是傻大个的时候，方涛就会说她是个傻乎乎的优秀工程师。

其实傻有傻的好处，吴燕在这里经常就是乐呵呵的，生意也好，来的游客也多，她看见那些人笑眯眯的吃她的小吃，心里就高兴。 吴燕的心情愉悦起来，她想到昨天来的一帮人。

昨天下午，她的摊位前来了一大帮人，有七八个女的，三个男的，那些人大多数是外地口音，她听她们说到海扶医院，就知道是到重庆来治疗的人了。原来是跟我一样的，吴燕特别高兴，也特别注意听他们说话。她发现，女的里面有救救子宫的那个网站上的华医生和志愿者蓝，有一个个子娇小的大肚子美女，大家叫她小米，吴燕想起来了，这个小米，不就是原来经常在群上叫自己报告做海扶情况的那个小米么？她是沈阳的，是个做园林设计的工程师，她也怀孕了啊！哦，小米是来复查的，她们过去经常在QQ上聊天，吴燕真想过去和小米来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她忍住了。

男的里面的那一个年长的肯定是三千里老师了。吴燕与三千里打过电话，当时听声音很年轻，不像是六十多岁的人，今天看见他也是非常年轻，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三千里老师穿一件橘黄色的汗衫，一边吃小吃一边在与大家说话，他的身边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性很洋气，是西班牙回国看病的，大家叫她露娜，三千里正在给她念一首诗：“海外打拼倍艰辛，万桶汗水一碗金。如今累出一身病，记得祖国有亲人。”

是啊，吴燕知道国外也有很多患者回国来做海扶，英国、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都有，她们到重庆海扶医院来，也经常上照母山，今天自己终于遇见了。昨天，是她上山来生意最好的一天，吴燕算了算，苏婆婆的房租费应该差不多了，没有想到上次被骗子骗了那么多钱，自己没有垮下，终于又站起来了。

雨还在下，风又刮起来了。正在吴燕一边遐想一边跟女儿喂奶的时候，吴燕看见来了两个人，一高一矮，带着草帽，帽檐压得很低，高个的手里拧着一个黑色的编织袋，他们径直走到吴燕的摊位前。吴燕赶紧把女儿放在椅子上，正起身招呼。 哪知道，这两个人从编织袋里拿出两把消防斧头，面露凶相，一阵呯呯踫踫，狠狠的砸在堆满各种小吃的摊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