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 一个子宫肌瘤患者的海扶治疗故事

第110节：海扶情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艰辛，听完介绍，方涛看着黄总，心想真不容易啊。黄总对方涛轻轻的一笑，好像在说，这都过去了。


方涛很想知道黄总是怎样渡过难关的，他想继续听下去。黄总说，“现在很晚了，明天您到公司和医院看看吧，就明白了。”


方涛回到他预订的酒店，这是方涛第一次破天荒没有住高档酒店。过去出差，住的都是高档酒店，是公司的规定。高档，公司说不是享受，是对客户的尊重。此次是自由行，方涛选择了一家经济型旅馆，离黄总的公司也近。


成由节俭败由奢，要创业了，一定从节俭开始。韩国住宿分酒店、旅馆、民宿，档次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一般自由行的游客很多会选择民宿，干净而且价格也低。多人间不到二百元人民币，单间一般在300～600元不等，方涛选择的是单间。韩国人均收入是中国的四倍，这个价格，在中国只相当于一百元人民币左右，方涛觉得可以了。


第二天一早，方涛到了黄总的医疗器械与服务公司，在黄总的办公室墙壁上，方涛看见了一幅大字：海纳百川，扶正祛邪


海——扶！方涛一下子明白海扶为什么叫海扶了，它是英文高强度聚焦超声治疗High Intensity Focused Ultrasound的首字母HIFU，也是中华医疗文化的缩写。

见方涛在发呆，黄总给方涛倒了一杯茶，递在方涛手上，请方涛坐下，他要慢慢给方涛说说“海纳百川，扶正祛邪”的中国文化。


昨天晚上的一席谈话，让黄总喜欢上了这个中国的年轻人，放下自己已经驾轻就熟的业务，改行来参与海扶创业，这不正像当年的自己吗？一定要把自己对海扶的理解告诉方涛。


黄总问方涛: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句是你们中国人的话，你知道是谁说的吗？”


“是林则徐啊。”这个方涛知道，他马上回答。


“林则徐是我们海城的人呢，我们家乡有他的纪念馆。这是林则徐任两广总督时，在总督府衙题书的堂联。意思为：大海因为有宽广的度量才容纳了成百上千的河流；高山因为没有勾心斗角的凡世杂欲才如此的挺拔。”方涛很认真的回答，像一个小学生。


黄总笑了，说，没想到方涛你还是林则徐的老乡呢，我班门弄釜了。


“哪里哪里，黄总您是前辈，我真的需要向您拜师学习呢。您看，扶正祛邪，我还真的一点都不懂呢。”方涛很谦虚的说。


黄总说，“拜师谈不上哦，我们一起探讨吧。”


“海纳百川是一种胸怀，是一种气度，是心理健康不可缺少的因素。扶正祛邪是一种方法，是体内的扬善抑恶，是身体健康的必要治疗手段。”


黄总说: 疾病的发生与发展也是正气与邪气较量的过程。正气充沛，则人体有抗病能力，疾病就会减少或不发生；若正气不足，疾病就会发生和发展。因此，治疗的关键就是要改变人体内正邪双方力量的对比，扶助正气，祛除邪气，使疾病向痊愈的方向转化。


扶正，可以使用药物或其它方法，以增加体质，提高抗病能力，有益气、养血、滋阴、壮阳等不同的方法。祛邪，就是祛除体内的邪气，达到邪去正复的目的。有发表、攻下、清解、消导等不同方法。临床运用扶正祛邪这一原则，要以“扶正不留邪，祛邪不伤正”为原则。


方涛手中捧着茶杯，一直盯着黄总在听，没有想到，黄总这个曾经的化学教师，对中国的中医理论也讲得头头是道。“治疗让病人受伤害更小”，99子宫网上王教授不正是这样说的吗？海扶刀，只杀肿瘤，不伤身体，不正是“扶正不留邪，祛邪不伤正”吗？方涛想。


在黄总办公室的另一边墙壁上，方涛看见了韩国卫生部副部长的题词：海扶是中国对世界医学发展的重大贡献！


黄总的公司里，有做海扶刀产品经销的，有做设备维护的，还有做医院管理和医疗指导的。黄总说，他要联合更多的医院，团结更多的医生，把海扶这个善良的医疗技术做好。


黄总打开电脑，让方涛看医院和医生的介绍。方涛马上阅读起来，一个个妇科医生，外科医生，都经过中国的培训，变成了海扶医生，他们不仅仅有精湛的医术，更有一颗颗爱患者的心。


方涛看了一些统计数据，韩国开展海扶业务的，做一个，成功一个，过去的总人数比较少，这些年明显的增多了，做海扶治疗的医院增多了，每个医院的海扶治疗人数也都增多了。


韩国的海扶治疗费用是450万韩元，折合人民币是三万元，但是韩国的国家医疗保险和商业保险报销的比例比较高，报销下来以后，病人自己一般只负担两三千元人民币。方涛想到中国，好多地方海扶还没有医保，都是自费，吴燕去山城还花了两万元呢，回到海城，一分钱都没有报销。


在黄总那里，方涛还看见了很多介绍韩国海扶医生的文字，有一篇文章深深的打动了方涛。


《海扶医生印象：朴相俊院长》：
他出生在渔民家庭，父母亲常年出海打鱼，他深知父母的艰辛，从小他也常常帮父母干活，晒海带，晒鱼干。
父母亲再辛苦，也要供他读书，他也很争气，考取了韩国延世大学的医科生，那是韩国最有名的三所大学之一，医科生的学费也非常高。
朴相俊毕业后，成为了一个妇科医生，经过二十年的奋斗，他有了非常精湛的技术，有很多信任他的病人，如今，他在韩国首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妇产专科医院。
朴院长对病人有非常深的同情，他说，他的父亲就是因为积劳成疾，在他读大学四年级的时候，父亲生病去世了。父亲在去世前，还挂记着他大学最后一年的学费。说这话时，他的表情很沉重。
朴相俊说，他希望他的病人都能够恢复健康，而不是生病以后就难以恢复。当他得知有海扶这个不开刀的技术，他毅然决定在他的医院引进海扶。
朴院长已经46岁了，他说，这次他去了中国，就是自己要亲自学习海扶，自己要亲自为他的病人做海扶，还要教会他们医院更多的医生学会海扶，为更多的韩国病人服务。


方涛想，这也是一位渔民的儿子，这样的人成为一个妇科医生，是女性病人之幸，这样的人成为一个海扶医生，更是女性病人的福音。


我也是一个渔民的儿子，大海，也会给我宽阔的胸襟，韩国人都能够如此热爱中国的海扶，把海扶作为自己的事业，我们中国人还不能做到吗？


在医患关系紧张的今天，韩国海扶医生与病人如此亲密而和谐，这其中没有诀窍，有的是心心相惜的真诚。


尊重患者，尊重生命，以心换心，这是我在韩国所学习到的最重要的根本。我回去，也一定要找这样的医生来组建我的海扶团队，这样才对得起患者，对得起海扶这个善良的技术。


可是，仅仅是有尊重是不够的，还得有办法。对患者的尊重，是建立在有患者的基础上，患者不来，她们怎么知道你的尊重？怎么才能让患者知道海扶，让患者做海扶，受益海扶，方涛此时的心里，还是懵懵懂懂，有一些迷茫。


在黄总的公司里，方涛今天看了很多，听了很多，可是黄总一直没有告诉他是具体怎样把海扶做起来的。


方涛在学习，在观摩，在思考，世间万物都有其自身的发展规律，一定还有其他原因，方涛要继续了解，他一定要找到黄总企业的起死回生的原因。


（未完待续）

第111节: 中韩差距



在黄总的公司里，方涛做了考察，他还走访了几家海扶医院，和医生们做交流。


方涛来到韩国首尔海扶医院，在医院大门口，他见到金医生，金医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金医生个子不高，身体壮实，方涛与他握手时，发现金医生的手好硬，像握着一个铅球，沉甸甸的。金医生似乎感觉到了，连忙把手收回来，说，“对不起，方先生，看见中国来的客人，我太激动了，可能把你的手握痛了。”


“没关系，没关系。”方涛笑笑，他确实被握痛了，疑惑地看着金医生的手。难道拿手术刀的手也会和拿战刀的手一样？


金医生把手握在胸前，像端着一副哑铃。他伸出一只手给方涛看，手背上有五个厚厚的老茧，五个手指头像铁棍一般。原来，金医生以前是拳击运动员。


拳击运动员？怎么成为了海扶医生？方涛觉得不可思议，差距也太大了吧，他疑惑的看着金医生。

"哈哈哈。”金医生笑了。"我是学医的，年轻时想当拳击运动员保护自己，后来发现，保护自己是不够的，应该保护更多的人，于是回归本行，很幸运又发现了海扶，就想用海扶来更好的保护病人。”


金医生曾经是韩国一家大医院的外科医生，应黄总邀请，改行做了海扶。先是在大医院里建立了海扶治疗中心，后来他自己开了一家海扶医院，他是韩国第一个做海扶手术的医生，目前累计治疗已经有几千例病人。


金医生带方涛参观了医院，前台，办公室，病房，海扶检查室，治疗室，还看了金医生自己制作的一些子宫创意图片，有的如牵牛花，有的像倒置的梨子，有一张像一个女人的脸，宫颈像长长的鼻梁，两个卵巢像一双惊愕的眼睛，图片上有一句话: 哇，手术刀，我怕！


方涛禁不住笑了，很有创意啊。只有真正了解手术刀的医生，才懂得病人的心，把子宫画得如此传情。


在院长办公室里，方涛看见了金医生与海扶刀发明人王教授合影，金医生拿出一些证书，说，这都是当年在中国培训海扶时王教授颁发给我的。他显得很骄傲。

方涛感叹，历来医学界在意的都是西方的颁奖，没想到在这里，中国海扶受到如此尊重。你只有在核心技术上有自己的分量，你才在别人心中有重量。



方涛还参观了延世博爱妇产科医院和ForMIZ妇产科女人医院。


ForMIZ妇产科女人医院已经有33年历史，是郑锺逸院长从开诊所开始，到整栋楼都是他的医院，坚持了33年。他的理念就是要建立一所让病人信任的医院。


郑锺逸院长今年66岁了，是目前全球操作海扶技术最年长的医生，自己还在不断的学习海扶技术。他的儿子也是妇产科医生，刚从美国归来，他打算将儿子马上安排到中国学习海扶，学成后给儿子开办一个海扶诊所。


郑锺逸院长讲到，他的医院共有25000多个新生儿的诞生。引进中国海扶刀以来，到医院来治疗的病人更多了。这些病人50%是子宫肌瘤，30%是腺肌症，20%是肌瘤合并腺肌症。


郑院长说，韩国病人选择海扶的几个理由是：
1、韩国女性很讨厌身体上有伤痕。
2、她们工作很忙，喜欢术后恢复快的治疗方式。
3、不喜欢传统手术带来的新的疼痛。

郑院长乐呵呵的，说，病人们还有一个没有总结到的理由，海扶手术对病人免疫力系统有好处，他的病人在海扶后，身体都恢复的快，并且健康状态很好，对抵抗外来入侵的细菌和病毒，有帮助。

郑院长说，你知道吗？海扶的王教授有一句话: 免疫力是病人身体的国防军，胜过任何一个医生。

方涛若有感悟，身体好的人不容易生病，能够抵御细菌、病毒，他想到了上个世纪的西班牙大流感，全世界几千万人感染。



方涛在每一家医院都是仔细的看，认真的听，他和院长们都做了详细的交流。公立医院私立医院，国家医保和商业医保，海扶价格，医生，病人，海扶刀宣传。他觉得该问的都问了，收获很大。

可是，方涛还是有一点不明白，过去这些医院门可罗雀，现在病人这么多，他们是怎么改变的呢？

郑院长说，韩国，是一个崇尚美的国家。海扶这项治疗子宫肌瘤、子宫腺肌病而不伤害子宫、不留疤痕的新技术，很受到韩国女性的喜爱，至于病人是怎么多起来的，你要问问黄总公司网络部的柳理事，韩国的网络发达，患者70%来源于网络。




回到酒店，方涛整理一天的收获。他要把韩国与中国开展海扶的现状做了一个比较。方涛认为，韩国做海扶有很多优势，这是中国目前所不具备的。


一、韩国有很好的海扶环境。
海扶是高端医疗，是对传统开腹手术的更新换代。在韩国，高端医疗不是公立医院才有，民营医院也有。韩国的民营医院很得到病人的信任，不像是中国，到处是莆田系，坑人宰人。


第二、韩国海扶全国医保。
在韩国，海扶能享受国家医保报销和商业保险。不像中国，大多数省市没有把海扶纳入医保。


还有，韩国海扶价格合理，医院有钱赚。韩国的海扶治疗是450万韩币，相当于三万元人民币，韩国医生一年做500台海扶就有很多收入。而在中国，有的省物价局把海扶定价三千元，和射频消融一样，医院和医生就没有积极性。


此外，韩国当医生，除了技术好，还要有道德情操，否则没人找你看病，出了事监管也会处理你。不像中国，不管有没有水平，道德，只要不出大事，就没人管。


方涛还发现，韩国病人综合素质高，崇尙美丽，追求时尚，海扶不开刀，没有创伤和疤痕，这也是韩国病人所追求的。


最后，方涛认为，韩国媒体的诚信度高。不管是电视，报纸的广告都是被人信任的，海扶是个新技术，只要上广告，还是能够被人知道和相信。不像中国，医疗广告满天飞，很多人都不敢相信。




总结了这些，方涛想，三十年前，韩国医疗也是看病贵，看病难，后来在政府引导下，少数大医院分管大众医疗和公共卫生，而把需要特殊服务的高端医疗交给了民营医院和私人诊所，韩国现在百分之九十的医院都成为了民营，没有了国家的投入，让商人来投入和管理商业化的医疗，反而解决了看病贵、看病难。


这些年，中国医改也提到了议事日程，要在公立医院引入民营资本，中国医疗业也会像工业、农业、商业一样得到进步，这将是中国医疗之幸，需要众多民营企业家的参与。


方涛为自己即将转行做海扶有一种自豪，可是他却陷入了沉思，这几天对韩国海扶了解很多，但还是没明白，曾经让黄总公司濒临破产，最后又起死回生的原因是什么。


第二天，方涛又来到黄总的办公室，对黄总说了他的疑问，黄总说，这还得真的要感谢海扶集团公司呢。


原来，那年中国海扶集团了解到韩国海扶经营困难，蒋总经理亲自带队到韩国调研。蒋总认为，韩国和中国相比，是发达国家，有很多优势，不应该做不好海扶，蒋总对韩国海扶做了全面了解，给黄总提了建议，正是这个建议，让黄总的海扶事业从此蒸蒸日上。



（未完待续）

第112节: 南山塔下



回想到往事，黄总的心情有些沉重，他说，“好几年了，好几年了，都过去了。没有想到，这么好的技术，居然做不好，能够有今天，不容易啊。”


黄总说，企业要破产，他不心甘，他想去中国，可是被政府上了黑名单，禁止出国。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中国海扶的蒋总经理来了。


他陪蒋总去医院调研，确实病人很少，这些做海扶的院长和医生、护士也很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见中国的总经理来了，女子医院的郑院长对蒋总说，你们不是说海扶是金刚钻吗，我怎么就揽不了瓷器活？


韩国第一个做海扶的金医生说，你们王教授曾经跟我说过，要当心“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难道我真的要做那个前浪吗？金医生直截了当，蒋总，你跟我说说，我是要转行回去当外科医生，还是拳击运动员？


他们看着蒋总，迫切的希望中国的海扶老总能够给他们支招。


在黄总公司的办公室里，蒋总长时间的踱步，口中念念有词，说，惨不忍睹，惨不忍睹，他说他一直以为韩国的大环境很好，海扶发展应该会没问题，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黄总的这座公司的楼房，由于这几年来海扶经营亏损，贷款到期不能偿还，已经被银行抵押，现在黄总他们在这里也只能算租住。由于被纳入黑名单，他再也不能贷款，连维持现状都非常艰难。


蒋总走到窗前，远远看见首尔市高高的南山塔。南山塔是世界第二高塔，俯视首尔，天气晴朗时可以看到仁川的海面。此时，南山塔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云雾在天空逐渐弥漫开来，越来越浓，南山塔慢慢的不见了踪影。天空中堆积着雨云，在快速移动，上下翻腾。

蒋总想到了高尔基的《海燕》，“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捲着乌云。"海扶经营，不正也是在经历着一次暴风雨么？哪里是前方？哪里是彼岸？

他依在窗前，望着天空，久久的看。


不一会儿，雨下起来了，细细的雨丝，很快湿透了这座城市，近处的楼宇的墙壁，好像在雨水中沐浴。



蒋总想到了王教授说过海扶推广有如云雨水雾的循环，说海扶也是一种生态，需要循环。他还想到了中国的一个网站，正在做这种海扶生态的循环。

对王教授说的海扶生态循环，蒋总是这样认识的，他觉得，对于很多行业，没有必要做这种宣传，但对于一项新的大家都不了解的技术，需要有这种宣传，需要不断的从终点回到起点。

他俯视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汽车，这些几十年前的稀罕物，曾经是人们身份的象征，如今却如此普遍。

汽车是怎么普及的呢？蒋总突然间来了灵感。

他从窗口转过身来，走到坐在办公桌旁的黄总身边，问，“黄总，你卖过汽车吗？”


黄总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蒋总，回答说：“汽车？我没有卖过。”


“你卖过房子吗？”蒋总继续问。


“也没有。”黄总不解，怎么蒋总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是蒋总也认为我海扶做不下去了，叫我转行？我要转行也是转到我原来的传统医疗器械去啊，或者回去当化学老师，房子、汽车虽然好卖，但那不是我的专长。


“如果叫你去卖房子，卖汽车，你会去卖吗？”


没想到蒋总居然继续这样问，黄总连忙说，“我不会去的，但是我想卖汽车、房子，那应该是比做海扶容易得多的事情。”


“怎么个容易？”蒋总继续追问。


这个问题，黄总没有想过，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应该是很简单的，不就是有人来买我就卖给他们么？最多做一些宣传活动，打一些广告，一说客户就知道。


“是啊，卖汽车，卖房子，客户知道我们卖的是什么，汽车是用来开的，房子是用来住的。”蒋总提高了音量，“就是卖原子弹，人们也知道那是大规模杀伤的核武器，可是我们卖海扶刀，人们知道海扶刀是什么吗？”


“海扶刀是个新发明，是一个新的高科技医疗设备，可是病人不知道，她们会同意用海扶刀来治疗她们的身体吗？”


黄总笑了笑，说，“是啊，打广告，上电视，登报纸，这些我们也都做了啊，并且花了很大的成本。”


“效果怎么样？看见效果了吗？”蒋总追问。


“效果是有一些，但是不明显，有些病人看见了广告，来问问，就走了，有些病人做了海扶刀治疗，也没有再来医院了。”


黄总一边说，一边看着蒋总，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蒋总话中有话，他急切的想知道蒋总到底要说什么，他多么希望蒋总能够给他一副灵丹妙药啊。



（未完待续）

第113节、海扶生态




天空淅沥淅沥的小雨渐渐下大了，蒋总又走到窗前，他指着天空，说：“我刚才看见南山塔上的云，现在已经变成了雨，雨下到地面就变成了水，水在地上挥发就变成气，气升上了天空就又变成云。”


这个话，让黄总又糊涂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和海扶刀有什么关系吗？”黄总不解的问。


“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蒋总肯定的回答。


“汽车、房子，地球人都知道，但是海扶刀，知道的人很少。客户来买汽车、买房子，他们只关心的是性能、价格等，他们绝不会问，汽车是什么？房子是什么？”


“而海扶刀，他们不仅要问，海扶刀是什么？还要问海扶刀适合治疗什么病？海扶刀的治疗流程是什么，治疗效果怎么样，治疗副作用有哪些，海扶治疗后有什么后遗症，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这些都需要有人来解答。”


蒋总说，“我想到王教授有一个理论，海扶刀推广的循环理论，就是说海扶刀这个新技术的推广需要经过‘知道、明白、治疗、反馈’的四个阶段。”


“知道，就好比天上的云，需要让大家看得见。
明白，就是云通过空气对流，变成了雨。
治疗，好比雨下到了地面，变成了水。”


“这不就完成了由云变雨，由雨成水的过程么？但是仅仅这样还不够，我们还需要把地面上的水重新变成天空中的云。”


“我们需要把海扶刀治疗的信息反馈出去，不能说海扶刀治疗了，就不管了，必须要把海扶刀手术后的回访、关爱做好，要把病人治疗后的效果告诉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


“我刚才去的三家医院，他们都有做过海扶刀的病人，可是他们回访了吗？他们请患者写过海扶刀治疗的经历了吗？他们仅仅是做了海扶，也知道病人的病好了，可是应该把这些海扶刀治疗的故事写出来啊。”


“就是说不能把海扶刀治疗后的水关在医院的井里，需要打开井盖，让水挥发，变成水气，让水气重新变成云，变成天空中海扶刀治疗信息的云，让更多的人看到。这就是王教授所说的四个阶段的循环。”


“这也是大自然的规律，云、雨、水、气的循环，构成了自然生态。”


“知道、明白、治疗、反馈的循环，就构成了海扶刀推广的生态。这才能解决海扶刀是什么，海扶刀适合什么，海扶刀怎么做，海扶治疗后再需要做什么，这四个阶段的问题。”


蒋总的话逐渐平缓下来，对黄总说: 电视，电台，报纸，路牌广告等等，他们的作用是单向的，它们只是告诉别人，但并不能回答别人的问题，这些广告适合那些已经被人们熟知的产品。


这些广告就如你们韩国的人参，韩国的整容、美容，韩国的济州岛旅游，韩国的汽车、手机，做这些产品的广告，只需要说出去就可以，人们最多就是看品牌差异，比较信价比。


而海扶刀的宣传，医院和病人都是完全陌生的，有一个从知道，到明白，到治疗，到术后反馈这一系列的问题，需要长期的不间断的有医者、患者的双向互动，需要有一个供她们提出问题、回答问题、讨论问题的平台。




“那我应该怎么办？”黄总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你可以成立一个互联网部门，建立一个网络平台，聘请志愿者，为医者服务，为患者服务，为医患沟通、为患患交流服务，把海扶的信息，把海扶医生的工作，把海扶患者的治疗发布出去。让做了海扶刀的人不仅得到术后关怀，还把她们的神奇医疗的经历，写成一个个帖子，编辑一篇篇文章，告诉出去，让未治疗的病人了解海扶刀。”

“可是这个平台，我从来没有见过啊，中国有吗？"黄总瑟瑟的问。

有，中国有一个99子宫网，就是这样的平台，他们搭建起了医生和患者沟通的桥梁，每天有几千上万的人在网站上沟通交流。


黄总明白了，他站起来，大步走到窗前，两个异国的总经理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此时，南山塔上的天空中发出一道闪电，砰，打了一个响雷，雨下的更大了，大颗大颗的雨珠击打着公司窗外风雨棚。


黄总看着墙壁上的横幅，海纳百川，他想起了他与王教授在牛津亭下的那一盘棋，王教授说，下棋要有创新，也要有重复，布局阶段的很多定式就是重复，是少不得的。简单的事情重复做，重复的事情认真做。在重复中创新，在创新中重复。

互联网部，我必须马上建立起来。


蒋总拉着黄总走到电脑前，找出99子宫网站，让黄总慢慢的看。

蒋总又回到窗前，雨停了，他又看见了高高的南山塔，天空如洗，阳光艳丽，蒋总想，蓝天应该正在接纳大地升腾的水汽吧。






（未完待续）

第114节: 手术猛于虎



电脑上，黄总看见了中国的99子宫网。是一个政府批准的“国际子宫肌瘤网络服务平台”。太好了，我们也可以用啊。


蒋总告诉黄总，这是一批志愿者于2008年创建的。他们发现，中国每年有200万患者切除子宫，全世界有1000万，大部分是因为子宫肌瘤。

"是啊，我们韩国也很多，要不是为什么叫子宫第一瘤呢？"黄总在改行做海扶的时候就了解过。


“可是这也太多了，每年1000万，让人想不到啊。" 蒋总感慨，“你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受伤多少人吗？”


黄总摇摇头。


蒋总说，“第一次世界大战受伤人数1000万。可是因为子宫肌瘤，现在每年受伤的超过1000万，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四年受伤的总和。一百年过去了，人类有了很多进步，却未能减轻子宫肌瘤病人的痛苦。”


蒋总说，“那些志愿者把手术的危害告诉出去，也把海扶刀发明的消息告诉大家，收集海扶治疗经历，术后恢复情况，让大家知道。这不正是把海扶的云变成雨，把水变成气，重新聚集天空，形成了海扶的生态么？新技术推广一定要互动，网络是最好的互动平台，而互动最重要的是重复。”


蒋总说：“重复是简单的，也是最难的。成功就是简单的事情重复做，每天进步一点点。就像我们做家务，扫地，洗衣，做饭，每天都要重复做。海扶宣传要这样，患者才能了解海扶，懂得海扶，才能来做海扶。”


黄总明白了，他知道问题的症结了。


从那一天开始，黄总就安排巨总组建互联网部，聘请志愿者，翻译中国99子宫网的文章，把海扶刀治疗信息告诉出去，把问题收集回来，医患互动，及时反馈。




“哦，原来是这样。"方涛端起茶杯，大大的喝了一口。“谢谢前辈，我终于明白了，做海扶刀销售不同于做传统医疗器械，也不同于做服装，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方涛请黄总为他打开电脑，他要看看在韩国的99子宫网站，第一篇文章就吸引了他。


《做了手术能够乘飞机吗？》:
11月3日，纽约飞往首尔的航班，纽约起飞约一个半小时，58B座位的女性旅客在洗手间发现自己出现了出血症状，立即告诉了乘务长。根据旅客自述，她于10月20日在纽约进行了子宫肌瘤手术，乘坐飞机是术后12天，当时她头晕，流血不止。
飞机上有两名旅客医生，主动提供帮助，医生判断她可能会出现休克，情况危急，需尽快落地救治。
飞机的最大落地重量是251吨，由于才飞行不久，飞机的重量远超过最大落地重量，需要放油43吨。得到管制许可后，飞机开始沿着海面上的航路空中放油，20分钟的抛油过程中，43吨燃油被释放掉。
这位女子终于得救，不仅仅是浪费了43顿燃油，手术后乘坐飞机的“生死劫”，让她胆战惊心。
这位女子是韩国人，回国后知道了海扶，她后悔不已，特地把她的经历发在了网上，说希望子宫肌瘤患者手术尽量选择海扶，就不至于像她那样危险了。


方涛在网站上又看见了一首诗，《海扶美女，文明的法官》 :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肉横飞，瘤儿在镇静剂中安睡。
你趴在神奇的床上，让瘤儿，挨近那一潭圣水。
是的，它犯法了，扰乱了子宫安宁，贪占了身体养分，罪恶巨大，已被你判处死刑。
你是有修养的美女，你是文明的法官，你选择了海扶这温和的刑法。
你叫行刑官用超声波去执行，让瘤儿，体面的保留完身。
你把行刑变成教化，让小的瘤儿，懂得和平与安份。


诗后有评论: “我们在打一场人民战争，让冷漠的医疗回归文明。医疗自古就充满温情，什么时候变得血腥。医疗检查设备的出现，本应让医疗简单，却被医商们窃取为大处方、大手术的证据。无创治疗设备的发明，本应让手术温馨，却被一些人拒之千里，远离病人。


这是志愿者三千里写的。说的真好啊，方涛想。海扶刀承载医疗的文明，它把医者仁心承载在这种文明治疗的方法上。治疗，让病人受伤害更小，这是海扶的理念，也是千百年来所有医者的追求。

方涛想到，在国内一些医院的妇科手术室，小车推着手术病人，像流水线一般进去。然后切下的子宫用箩筐装着，又像流水线一般的推出来。一天一百多个，这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悲哀啊！



方涛继续翻阅，看见了美国“霍氏基金会”的统计: 子宫切除给患者生理心理的负面影响。
1、更年期提前
子宫切除不仅破坏了绝经前子宫与卵巢间的内分泌动态平衡，而且影响卵巢功能。
2、性欲下降
多数妇女在子宫切除后会性功能降低，主要表现为：性欲缺乏、性生活次数减少、性高潮困难。
3、心血管和骨质疏松风险
切除子宫的女性是正常女性患心脏病的3倍。切除卵巢的女性是正常女性患心脏病的7倍。
4、形体改变
子宫切除时会切掉固定子宫的四条韧带，影响臀部结构。  
5、子宫切除后，由于骨盆神经切除带来的感觉丧失，会导致小便失禁、慢性便秘和大便失禁。（渗漏、不能控制大便）
6、无法缓解的疼痛
许多女性的神经路径产生了一种永久的疼痛。疼痛感从腰部，经臀部向膝盖后部往下扩散，使得坐或行走疼痛。有些女性由于骨盆神经受损，而感到阴道像周期性电击一样。
7、心理改变
有的女性会觉得自己是“空女人”，有明显的性格改变，抑郁，或者自卑，甚至出现自杀念头。


切除子宫后女性影响的调查:
79.6%“丧失性欲”
79.6%“深度疲劳”
79.1%“个性改变”
78.2%“丧失活力”
72.1%“丧失短期记忆”
70.0%“丧失社交能力”
65.8%“骨骼关节疼痛”
61.5%“失眠”
53.7%“自杀念头”。   


这是美国HERS基金会1991年的报道，好多年了，居然现在还没有改变。

方涛看见了一篇新闻，一位国家领导在视察海扶时对王教授说：“减少子宫切除就是减少了残疾人，海扶这一高新治疗技术保护了众多妇女健康，为广大老百姓带来了实惠，是高科技惠民。”

"高科技惠民!" 科学技术的创新，不就是为了人民的幸福么？当代中国医疗的现实，拷问着这个中国年轻商人的良心。





（未完待续）

第115节: 医患关系



黄总带方涛到互联网部，负责人柳理事是商学院的研究生毕业，很年轻，长相极像黄总，典型的韩国方脸盘，略瘦一点，显得精神而干练。


柳理事介绍公司的网络情况。主要是几个方面的工作，一是子宫知识，二是子宫肌瘤、腺肌症等疾病的知识，三是海扶知识，四是医院、医生介绍，五是医患互动。


柳理事说，医患互动是通过志愿者搭桥，医生和病人互相交流，是最重要环节。他给方涛看一些患者发的帖子，这些患者有咨询海扶的，有询问医院或者医生的，有海扶术后问题反馈的，但更多的是介绍她自己的海扶治疗经历和感谢医生、感谢海扶、感谢网站的。


有一个帖子是一位患者丈夫写给柳理事的：


“您好！我是在天安自营小生意的Jin,DongYool。
我夫人因腹痛去医院检查，结果是子宫肌瘤，大小约6CM。因正在长大，建议做手术。夫人本来比较羸弱，我怕她痛苦，特别是身上动刀和全身麻醉，作为丈夫的我也不愿意。
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呢？在网上搜索时偶然地得悉你们使用最尖端医疗装备，简单不切口接近完美的手术，几乎是没有后遗症和疼痛的安全治疗方法。
我想知道海扶刀装备的安全性和已经治疗过的治疗结果，于是找到了你柳守焕先生，询问结果让我更有信心，就选择了海扶刀手术。
你给我介绍了国内子宫肌瘤治疗最好的医院和医疗人员，让妻子顺利地做了手术，从新回到工作岗位。
首先我信任了尖端医疗器械海扶刀，此外有了柳守焕先生的关照，没碰到什么麻烦。
因夫妻两人做生意，没人自己忙不过来。手术前柳守焕先生非亲非故还探望我们，给我们买饮料，还安抚我们。
我想通过这个平台表示感谢！柳守焕先生，真的谢谢您！我的夫人也让我一定转达她的谢意。
再次真心感谢你给我们介绍先进的医疗器械和有能力的医护人员，让我们通过手术再次过着充满活力的生活。
如果有考虑子宫肌瘤治疗的人，我绝对推荐海扶刀治疗，有什么疑问就问柳守焕先生，相信你一定会亲切解答。再次感谢！祝健康幸福！
Jin,DongYool拜上”




是患者的感恩，方涛望着眼前的柳理事，说，“有那么多病人喜欢你，你真了不起。"柳理事只是笑笑，显得很平常。


柳理事说，医患关系，其实就是人与人的关系，你只要不断的给对方做好事，对方就认可你，接纳你，就可以变成亲人关系，接受你的帮助。这种好事不能一天两天做了就算了，需要不断的重复。


“重复也是一种学习，通过重复，病人才能记忆和理解新的事物，越缺乏这方面知识的病人，越需要这方面的重复。" 柳理事说，重复可以给病人带来安全感，心理学研究表明：人在明确概念和想法前，大脑需要反复确认，有这个过程，才能够感到安心。倘若人们在某个节点上没有经历圆满的感觉，则总会想要回到这个节点上，直到产生新的圆满。所以，就需要我们不断的重复讲，天天讲，月月讲，不断的把一些知识和故事告诉她们，病人就相信了。


“这不是三人成虎吗？"方涛笑了，"中国有一个成语，说第一个人说老虎来了，大家不相信，第二个人说老虎来了，大家也不相信，第三个人说老虎来了，大家就相信了。"

柳理事笑笑，说这是一种耐心。在医疗知识上，医患双方的信息量是不对称的，给患者多说，多解释，是对患者的一种尊重。西方不是也有一句古话么，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为真理。何况我们的海扶刀不是谎言，我们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讲，大刀阔斧的宣传，讲她一千次，一万次，病人能不信么？



（未完待续）

第116节、再找酷酷



方涛想，原来医患之间最根本是沟通。没有沟通就没有了解，没有了解就不能理解。在中国，有的患者打医生，根源就是互相缺乏沟通。


不沟通就不理解，就会得理不饶人。不理解才是原罪，导致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破裂。


方涛在沉思，黄总说话了: 做海扶，仅有一颗善良的心，仅有一个高水平的医疗队伍，仍然是不够的。黄总说，当海扶集团蒋总经理把99子宫网站告诉我们以后，我们就豁然开朗，原来海扶刀医疗不仅仅是医院的事，更是患者的事，需要有千千万万患者的参与，需要有人去组织她们，调动她们。


方涛明白了，是什么让黄总的企业转危为安，就是他们调动了千千万万患者的力量，有了一个让医者、患者、志愿者相互沟通，畅所欲言的网络平台。


黄总告诉方涛，你回去与99子宫网志愿者联系，他们的负责人叫酷酷，你找到酷酷，他会帮助你的。


酷酷？方涛想起来了，唐古拉不正是酷酷告诉的吗？现在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方涛想笑。


此刻的方涛心中，他感觉到了一种升华。他经历了一次重复，螺旋形的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黄总说，韩国过去没有海扶刀，很多患者都是切除子宫，海扶，保住了两个人的性命。


什么两个人？方涛不解。


黄总解释说，韩国人结婚晚，很多做海扶的女性都没有生孩子，做了海扶，妈妈有了孩子，孩子有了妈妈，这不是保住了两个人吗？


方涛想起了那个跳汉江的女子。


黄总说，保住一个女性的健康，就是保住了一个家庭的幸福。他看着眼前的这位憨厚的后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海扶是能够获得诺贝尔奖的一项伟大技术，需要普及，我们韩国已经具备了各方面的有利条件，一定要率先做好，然后在日本，在中国台湾也普及，让中国人发明的海扶技术，获得诺贝尔医学奖。”


在公司的会议室，方涛看见了一首诗，《赠黄总》：


三千里江山，开放着很多美丽的花朵。有一朵花，她叫海扶。她来自中国，她雍容大度，她绽放迷人的清香，她华贵时尚温柔祥和。
她颠覆了传统的肿瘤治疗，让手术不再痛苦，她让时尚的韩国美女，从此告别开腹。
黄泰起，你就是这神奇种子的传播者哟，你把善良的高科技，播撒在三千里大地，开花结果，为五千万韩国人民造福。


巨总告诉方涛，这是三千里老师写的，这也是中国志愿者对我们韩国海扶人的肯定啊。


柳理事告诉方涛，这几年他们的海扶越来越好，患者做了海扶，收到奇迹般的效果，纷纷写文章谈自己的效果，也希望其他患者了解海扶。


柳理事说，前年、去年、今年，他们都组织患者到中国去参观，去海扶的发源地，韩国患者与中国患者及志愿者交流，还一起去乌江画廊、仙女山、照母山、长江三峡游玩。


柳理事拿出一些照片，这是患者一起在旅游，韩国美女是手机党，照片上她们已经到了乌江画廊。在乌江的船上，绿水青山白云，高铁在悬崖峭壁间穿行，思密达们一个劲儿的赞叹:beatufull（漂亮）。


“到中国去旅游，是免费的吗？”方涛问，他想了解一些推广中的奖励政策。


“当然是免费的，要看她们发的文章数量和质量，患者自己在网上评选。”


哦，原来是这样。我也可以组织中国的患者来韩国旅游啊，来首尔，来济州岛。


妈妈们已经从济州岛回来了，明天陪她们去三八线，后天就回国，方涛觉得，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海扶，是一个崭新的事业，让他有些急不可耐了。“

今天做不成的，明天也不会做好。一天也不能虚度，要下决心把可能的事情，一把抓住而紧紧抱住，有决心就不会任其逃去，而且必然要贯彻实行。 ”方涛又想起了歌德的话。


此刻，方涛更加思念吴燕，是吴燕带他进入了海扶的世界。




（未完待续）

第117节: 三八线



这几天，两位妈妈在济州岛游完，也到了首尔，见方涛忙，她们自己去了南山塔和韩屋村。


南山塔是首尔的象征，位于海拔243米的南山公园，塔高236米。南山上，她们看了韩国的传统剑术表演，也看了南山塔上的爱情锁墙。上到南山塔顶，可以看见仁川的海面，她们没有上去，也许舍不得花钱。韩屋村是一些老屋，住过国王的驸马、士大夫，屋子里摆着符合当时房子主人身份的家具和各种生活用品，由此可以了解到过去朝鲜人的生活方式。


今天，方涛终于有了空，要陪妈妈们去三八线，两位老太太很高兴，早早的起床吃了早餐，8点钟，一日游的旅游大巴准时出发。


韩国导游是一个年轻人，一口流利的中文，他毕业于吉林延边大学。一上车给大家讲三八线的来历。他说，朝鲜战争，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参与的，三八线，见证了这场战争，中国人到朝鲜半岛旅游，最应该去看的就是三八线。导游说，就好比去埃及要看金字塔，去法国要看埃菲尔铁塔，去中国要看长城一样。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历史，抗美援朝，中国投入了200万兵力，阵亡19万，伤38万。这是中国人最应该记得的。

导游说的很投入，声情并茂。方涛想到吴燕跟自己说过，吴燕家中也有两位长辈，参加过朝鲜战争。这时，方涛听见吴燕妈妈在后排说: 我的两个舅舅，都牺牲了，还不知道他们埋在哪里呢。方涛妈妈说，要知道他们的墓地，我们去看看就好了，他们是最可爱的人。

《谁是最可爱的人》，方涛在中学读过魏巍的散文，文章中描写了志愿军的浴血奋战和美国鬼子的残忍。方涛的心中生出一些愤慨，美国鬼子太坏了。这些年，美国军舰还经常到台湾海峡耀武扬威，有时候，他想，如果自己还是渔民，就一定要驾船在海峡中间等着美国人，质问美军，你们凭什么到中国来捣乱？

吴燕说过，爱与恨是一个人情感的两个面。爱越深，恨越烈。没有恨，谈不上爱。吴燕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可是这次出走，是因为恨么？她恨谁？望着旅游大巴外边起伏的韩国山峦，方涛不得其解。



三八线到了，并没有想象中的戒备森严。


三八线不是一条线，是很宽的无人区，从朝鲜半岛的西海岸一直延续到东海岸。1953年7月，朝鲜战争结束，在三八线上划定两侧各两公里为非军事区。这个非军事区，习惯上称其为三八线。


导游说，三八线距离首尔很近，只有五十公里，北朝鲜的炮可以打到首尔，如果三八线上万炮齐发，不到几十分钟，首尔就会被夷为平地。


首尔是韩国首都，有两千多万人，导游的话中不无一种对战争的担心。方涛相信北朝鲜人民也和韩国人民一样，渴望统一，渴望亲情，不希望战争。


三八线上宽阔的四公里，现在已经是茂密的树林和草地，其间有很多野生动物。这是一条无人带，六十多年来，把南北朝鲜人民的亲情和骨肉划断，


方涛登上瞭望台，有专门的大倍数望远镜可以观看北朝鲜。方涛用望远镜向对面看，看见了北朝鲜的岗亭和士兵，看见了北朝鲜的开城工业园区，看见很多房屋上插有北朝鲜国旗。


拜望台边，方涛看见被从中间断开的铁路大桥，看见残破生锈的火车头，看见一个个渴盼亲情的拜望人，他们虔诚的点燃香烛，遥望北方，眼中噙满泪水。




方涛想到了他小的时候，每到中秋节，也是常在海边拜望。妈妈牵着他的小手，和外婆一道，走到大礁石上面，插上香烛，摆上米酒，放上荔枝和菊花。


外婆和妈妈在思念海峡对岸的外公和舅舅。那时，妈妈会唱一首歌: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爸爸在那头。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哥哥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爸爸在里头。
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你们在那头。


妈妈从来没有看见过外公，她的心中，充满对亲人的思念。


后来方涛长大了，他也喜欢独自来到这块大礁石，面对台湾，唱费翔的歌: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
它不停的向我召唤。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
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归来吧，归来哟，
浪迹天涯的游子，
归来吧，归来哟，
别再四处飘泊。


那时，海峡两岸已经通邮了，但还不能通航。方涛知道外公已经不在了，他知道有舅舅，还有表哥，他们还在，方涛渴盼见着他们。




方涛久久的望着三八线，战争，扼杀了多少人的生命，扼杀了多少幸福的家庭。他的心中，涌动着一股激情，一首诗:


我站在三八线上，遥望北方，阴森森的碉堡，密密的铁丝网，告诉我这里是曾经的战场。
六十多年前，中国人民志愿军，为了祖国的安宁，为了朝鲜的和平，来过这个地方。
这片土地，发生过惨绝人寰的战争，美国的飞机大炮，给这里带来痛苦和伤亡。


我站在三八线上，仰望太阳，灿烂的阳光，已经驱散战争的雾霾，让天空变得晴朗。
可是，这里的山川、土地，却被分成了南方、北方，成为半岛人民的痛苦与悲伤。


我站在三八线，看见高高的祭拜台上，六十年前的青年人，现在已白发苍苍，眼中充满渴望，心中的血在流淌。
我看见，长满铁锈的火车头，拆断在空中的铁路桥梁，都仿佛在向世界述说，一个国家的悲痛，一个民族的忧伤。


我站在三八线上，我在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到了伊拉克，利比亚，叙利亚，这些主权国家，难道都没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问题，都需要外国的飞机、大炮？都需要杀戮与列强？
我想到了子宫肌瘤，腺肌症，这些女性，难道都需要开膛破肚，承受死一般的麻醉，承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刀伤？


站在三八线上，我在想，这一个个碉堡，一层层铁丝网，多久才能看见，曾经的田园风光？这一片被揉捏的土地，多久才能恢复，原来的模样？
站在三八线上，我在想，那被手术刀划开的身体，还有那被残缺的身体包裹的心灵，患者由于手术造成的羸弱，痛苦，由于手术产生的恐惧，绝望，这对一个女性，会有怎样的悲痛影响？

站在三八线上，我想到了中华文化，想到了孙子兵法，战争的最高境界，是不战，是消灭敌人而不需要刀枪。
我想到了海扶，一项不开刀的手术，一项温和的治疗，体现了人类文明的善良。


世界需要和平，人类需要阳光。医疗无需杀戮，患者呼唤无创。
站在三八线上，我真心的希望，一个国家，不要因为三年的战争，而用几十年的时间，去疗伤。一个病人，不要因为一次手术，而造成身心的，长久创伤。




方涛心潮澎湃，他掏出手机，记录下自己的所想。他看见，开城工业园区的公路上，有一队长长的载重汽车开过来了，那应该是韩国在工业园区生产的产品运货过来。


开城工业园区，是南北朝鲜建立的第一个合作项目，看着这长长的车队，方涛想，韩朝六十年的冰封，也有解冻的时刻。我的女儿一定会回来的，吴燕也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之间只是暂时被划了一道线，时间，会治愈我们的伤口。


三八线能够隔断的，是人的身体，不能够隔断的，是亲人的思念。是方涛对妻子、女儿的思念。



（未完待续）

第118节: 李教练



照母山的秋天，比夏天更美，十月份了仍然一片绿色。松树，柏树，枇杷树，香蕉树，银杏树，绿叶葱翠，偶有几株枫树，点缀着红色。


草地上野菊花开了，金黄色的一大片一大片簇拥在绿草丛中，搭配大红大紫的人工栽培花朵，美不胜收。清脆的鸟语，使照母山更有了活气，鸟儿在枝头和竹梢歌唱，秋高气爽，空灵人们的心情。


吴燕的生意很好，她每天都早早来到照母山，在孝母牌坊的石凳上坐坐，把女儿放在膝上，与女儿说话，“海女，我的小海女，你今天心情好吗，妈妈的心情可好呢。”


女儿仍然不会说话，只是笑着看妈妈。


孝母牌坊旁，吴燕总会想起妈妈，这时她会有一种愧疚，一种心酸。她经常看见那个讲照母山传说的老者来提水，满满的两个大木桶，老者走起来健步如飞。


吴燕也要在这里取水，早晨她取水上山，煮小吃，山泉水甘甜，游客说，小吃味道好，与孝母泉的水有关，煮出来的凉茶味也好。晚上吴燕也会取一桶水回家，苏婆婆喜欢用孝母泉的水泡韩国人参茶。


秋天，到照母山玩的人更多了。


有一天，一个壮实的汉子来买了一大包沙县小吃，他说的普通话，吴燕觉得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


第二天，这个汉子又来了，又是要买一大包小吃。吴燕笑着说，这是小吃，你当饭吃吗？汉子笑了，说，我喜欢面食，就是当饭吃的。


他的普通话有东北口音，吴燕想起来了，他不正是在海扶医院遇见过的那个李教练么？他在人和湖救过小孩，吴燕对他有好感。


连续好多天了，李教练天天都来到吴燕的小吃摊，坐在靠山边的小桌子旁边，一边慢慢的吃吴燕做的小吃，一边夸味道好，还逗逗小孩。李教练有时候会说，我来帮你抱抱孩子吧，吴燕总是推让，说不用了，孩子在背上很好，她习惯了。


李教练有时也会轻轻的唱歌，他经常唱的是一首歌，《你是我的玫瑰花》，他的男中音很好听，吴燕喜欢。


一朵花儿开，就有一朵花儿爱，满山的鲜花，只有你是我的珍爱。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一生永远爱着的，玫瑰花。


在李教练唱这首歌的时候，吴燕总是静静的听，她甚至会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的活，把女儿放下来，一边看着女儿，一边听李教练唱歌。


吴燕想，心中有伤的人，会对这首歌如痴如醉，往往失去的东西，在心里最珍贵。


这个时候，吴燕会想起方涛。


吴燕去年在海扶医院，听李娟娟主任说过，李教练是教武术的，患肝癌生病后，他老婆与他离了婚，应该对他打击很大吧。那个女人也是太不应该了，你丈夫患的是肝癌啊，这么严重的病，怎么能离婚呢？那不是置他于死地吗？


一个人在生重病的时候，最需要的是亲情，亲情是人与人之间的细雨，滋润心灵，有亲情，病人才有战胜疾病的勇气和信心。


李教练也真不容易，病应该是好了吧，看来海扶刀还真不错，不仅治子宫肌瘤，还能治癌症。李教练的精气神也不错，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背心，露出发达的胸肌，两个手臂粗壮结实。


那天，李教练又来了，他说，“你叫吴燕。”


吴燕问，“你怎么知道我？”


李教练哈哈的笑了，“去年在海扶医院见过，你是从海城来的，我们是病友哦，都是千里迢迢来这里做海扶的病人，千里来相聚，能够忘记么？”


吴燕说，“来这里做海扶的可多了，真没有想到你能够记得我。”


李教练又笑笑，说，“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美女是不容易被人忘记的。”


看样子东北人真直，说话也直来直去，吴燕笑了，说，“都老太婆了，还美女呢。”


不过吴燕心里的确很高兴，美女这个词听起来俗气，但是好多女孩子都喜欢别人这样称呼。


李教练说，他这次是来复查，身体恢复得很好，癌块完全看不到了，各项指标也正常了。吴燕看着李教练，也为他高兴，“你是一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


李教练说，这里的风水好，你看，照母山有神韵，像一条巨龙，前有龙头，昂首嘉陵江，后有龙尾，环绕人和湖，中间龙身蜿蜒起伏，绵延数里，护卫一方水土，也护卫来到这里的人。李教练说，这不正是风水宝地么？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里的皇帝御赐牌坊，就是明证。


李教练笑笑说，这里风景好，空气好，他想多呆几天，没想到在山上居然遇见你这个东海龙女，化作村妇在此摆摊修炼，怎不引得自己关注，流连忘返。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


吴燕被李教练感染了，也开心的笑起来，她好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了，笑得好甜。



（未完待续）

第119节、遇见流氓



那天下午，李教练没有来，就在李教练常坐的小桌子旁，来了四个年轻人，他们都光着上身，发型怪异，一个黄头发，两个飞机头，岁数稍大一点的是个光头，他们身上都有青色的纹身。


四个人说，TMD天气好热，这里有山风，老子在这里凉快凉快，那个光头冲吴燕喊了一句，摆摊的，来四瓶冰镇啤酒。


吴燕正低头给女儿喂牛奶，连忙把女儿放在椅子上，站起身来招呼客人，说，冰镇啤酒，我这里没有，我没有冰箱，前面揽星塔商店有，你们去那里买吧。


“好热哟，老子走累了，你去给我们买。”黄头发拿起桌子上的杂志边扇边说。


吴燕想，你们这些人也真懒，跟你说了，前面揽星塔商店也不远。但是吴燕还是去商店买了啤酒回来。


四个年轻人点了一些小吃，坐在那里喝。四瓶啤酒喝完了，索性叫吴燕去端来一箱冰镇啤酒。他们一边大声说话，光头和黄毛还一边色眯眯的盯着吴燕。


黄毛说，跟老子这个婆娘还长得漂亮呢。光头批评黄毛，说，对美女不能老子老子的，要文明点。


一箱啤酒快喝完了，黄毛说，大哥，一会下山，我们去哪里玩呢？飞机头说，去唱歌吧，要得不？大哥。


光头说，好，这个妹儿长得还蛮乖的呢，普通话说得这么好听，你们去帮她收摊，把这个妹儿喊上。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说大哥说的对，我们把这个妹儿叫去一起耍。


吴燕听得懂山城话，觉得受了侮辱，但是她心里想，做生意和为贵，不理他们就是了。


没有想到在他们喝完酒以后，吴燕去收钱，黄毛说，“姐儿，快收摊，一会陪我们去耍。"


光头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吴燕，吴燕正在找补，黄毛在她的臀部捏了一把，说，“姐儿，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你回答啊，跟我们去耍，要得不？”


吴燕本能的挪开身体，大声呵斥黄毛，“你不要耍流氓!”


“哼! 耍流氓，老子在这里七八年了，哪个摆摊的不晓得我黄毛，大哥请你唱歌，是看得起你，你还不识抬举。”


黄毛一把从吴燕手中夺过钞票，递给光头，说，“大哥，我们走! 这个娘母不识抬举，不去就算了。”


四个年轻人要走，吴燕拦住他们，说，“你们要给钱啊！”


“给钱？”光头说，我们在这地方吃东西从来不给钱，看你长得乖，才破例给钱。


光头把手中的钞票晃了晃，发出刷刷的声音，转身就走。


“站住!”

突然间一声大喝，一个壮汉堵住他们的路，浑厚的男中音，像一声狮吼，手臂上露出一坨坨的肌肉，拽紧的两个拳头，像握着的一对铁锤。“把钱给她!” 壮汉眼里闪出怒火。


四个家伙一看，连忙求饶，丢下钱跑了。


这个壮汉正是李教练，那天他来晚了一些，没想到吴燕居然遇上了流氓。


傍晚吴燕收摊，去孝母泉取水，李教练一定要帮她把水提到家里。苏婆婆看见来一个男人，好是喜欢，还以为是吴燕的老公，悄悄地去买了酒和卤菜，非要留李教练吃饭。




晚饭后，李教练回到医院，他久久不能入睡，这个姑娘，怎么大老远从海城到山城来，还带着孩子，借宿在一个老奶奶家，她是一个工程师，怎么来摆小摊呢？她的老公呢？


李教练想，吴燕为什么来，是不是冥冥之中老天有什么安排。自己离婚也有几年了，是不是应该考虑有个归宿了。


他想，山城这个地方，是新兴发展城市，人口多，气候好，西部中心，如果在此安家，也可以继续开展自己的武术事业。


李教练想到白天遇见的几个流氓，心中不能平静，吴燕需要我的帮助。一个外地女子，来这里摆小吃摊，人生地不熟，容易被欺负。


同是天涯沦落人，一定得帮帮她，怎么帮呢？可以进一步接触，今天苏婆婆请我吃饭，我哪天也请她们吃一顿饭，相互多了解。山城火锅挺好吃的，吴燕一定会喜欢，是不是请她吃一顿火锅？


李教练想，自己请吴燕有些唐突，他想到了李娟娟，海扶医院的李主任，李主任出马，吴燕一定会同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