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里: 敦煌行（连载）

2020.6.23

敦煌行: 11、中国原子城


依稀记得六十年代，在读铁中的时候，一张红色号外，张贴在学校的读报栏。《人民日报》: “中国成功爆炸了第一颗原子弹"。

一个巨大的火球，升腾在中国西部沙漠，一团蘑菇云，震撼在天空。那是新疆的罗布泊。

中国人民从此打破了西方国家的核武器垄断，核威慑，我们自己有了原子弹。后来又有了氢弹。

骄傲了很多年，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原子弹、氢弹是哪里生产的，这是国家机密。也许我等孤陋寡闻，也许越是重要的东西越不敢想能够知道。

没有想到，这次旅行竟然会与这个重大机密不期而遇。


从兰州出发，一路向西，经过西宁市，我们没有停留，选择了青海湖的北面，沿青海湖与祁连山之间的草原公路前进。老大唱起了歌，《在那遥远的地方》。

那里有王洛宾生活过的地方，有一位好姑娘。

到了一片叫金银滩的草原，突然间我们发现公路左边的山坡上写有一排巨大的红字: 中国原子城。

是拍电影的外景场地吧，我想。继续前行，一块巨大的牌子，横空出世在国道上方，“中国原子城"。

“下去看看。"老大说。这难道是与原子弹有关的地方？疑惑中我们停下车，看路边的宣传牌。

这里是青海省海宴县，是我国最早的核武器生产的地方，第一颗氢弹、原子弹在这里诞生。

有一个工厂的介绍。221厂，始建于1958年。中国开始研制核武器之后，经过一番选择，中央决定在海拔3000多米的金银滩草原建设第一个核武器研制基地——221基地，对外名称为“青海省综合机械厂”，掩护名为“青海省第五建筑工程公司”。


这是一个被尘封了四十年的地方，在2000年才开放。我等确实孤陋寡闻，现在才知道。

应该有很多不应被忘记的故事，我们决定去看看。


中国原子城纪念馆里，我们扫健康码，测体温，顺利的进去了。看见了氢弹、原子弹。有一张照片让我难以忘记，那是一张四位年轻的上海姑娘的合影，照于五十年代末期。四十年后，她们的家人才得以看见照片。是时，其中的一个姑娘已经去世。

这一批比我们大十几岁的人，她们为祖国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和贡献，这些人不应该被忘记，这些地名也不应该被忘记。

看见一句留言: “这是我一生最应该来的地方。" 我也有同感。

小土豆一直跟着大爷爷，听大爷爷给他讲解。氢弹、原子弹他明白那是很厉害的东西，大爷爷走开了，他仍然在饶有兴致的看。

"核武器，从娃娃抓起！" 中国人爱好和平，但绝不能没有核武器，因为有美帝。

2020.6.23

敦煌行: 12、娃娃的宣誓


中国原子城纪念馆前，高高的飘扬着三面旗帜，这里现在已经是国家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五星红旗下，有好多单位的青年人宣誓，大家站成一排，举起右手。说的什么，听不清楚，太远。

正午的太阳很大，把地面考得发烫，娃娃似乎并不怕，大人们走了，他一个人走到旗帜下，也要宣誓。宣誓完了，还不忘来一点小杂耍，他说，我是奥特曼，奥特曼也可以有原子弹。

他不知道奥特曼是日本人的作品，今后要跟他说。

爱国主义教育，是中国人植根于血液里的东西，从娃娃开始抓起，我认为有益。哪怕是做点形式，形式里也会承载着内容。娃娃连爱国的形式都不知道，长大了怎么去爱？

爱国需要学习。

想到现在一些跑到国外，学成以后为外国服务的人，疫情中，他们有的也声称爱国，想回国，不知道他们到底爱的什么。


今天在修改这篇帖子时，娃娃来了，他靠着我，看了看手机上的图片，说，爷爷，你在原子城为我买了什么？

我说，什么都没有买。他说，买了。

我问他，买了什么？他大声告诉我，“酸奶！牦牛酸奶！”

娃娃记性真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仍然记得。原子城的停车场边，有卖牦牛酸奶的小商店，我买了五个酸奶。

但愿娃娃今后不仅记得牦牛酸奶，还记得这里的原子弹、氢弹。相信他长大后还会再来。

2020.6.23

敦煌行: 13、总工程师的回忆


娃娃宣誓完毕，大爷爷也走了过去，他笔直的站在红旗下，没有举起右手，只是平静的留了一个影。

在这中国第一颗原子弹、氢弹诞生的地方，在这好多科学家留下青春激情的地方，在这秘密研制核武器，让一些国家不敢再胡作非为的地方，这个曾经获得国家发明二等奖的海扶总工程师，是不是也在回忆。

这个六十年代国营机械厂的工人，七十年代恢复高考的首批大学生，八十年代的技术科长，九十年代的厂长，为了一个中国年轻医学博士的不开刀手术梦想，停薪留职，没有一分钱，帮助完成这项美国人上世纪四十年代提出来，但是一直没能做出来的——医疗设备领域的创举，制造出世界上第一台不开刀的手术刀。

这是一台颠覆传统手术的刀，让子宫肌瘤、腺肌症患者，让肝癌、乳腺癌、胰腺癌、骨肿瘤等病人能够不再开刀的刀，她将改变历史，也必将载入历史。

他站在旗杆下，在想什么，是那段激情燃烧又困苦艰难的日子？是那段充满希望又处处碰壁的日子？是那段最终看见超声波在肿瘤上打出白光的惊喜？那也是原子弹，是爆炸在肿瘤患者病灶部位的超声波原子弹，是爆炸在国际医疗界医生心中的颠覆传统手术刀的原子弹。

我没有问他，或许他什么都没有想。他早就说过，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这个七十二岁的人，能够只身开车闯大西北，十九天时间，八千公里，只能说明他还年轻。

他看的是前方，不在意过去。

2020.6.23

敦煌行: 14、王洛宾广场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身旁，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

没有想到，王洛宾歌声中放羊姑娘的草原，就在这原子弹诞生的地方，海宴县的金银滩，县里有一个王洛宾文化广场。

《在那遥远的地方》，寄托过好多年轻人的青春畅想。文化广场正在搞活动，表演节目。娃娃不知道王洛宾的歌，但他仍然走到王洛宾雕塑前，引吭高歌，与一代歌王一起照了个相。

大爷爷独自一人在广场里转了一圈，他没有照相，远远的看着娃娃，看着王洛宾的雕像，点燃了一支香烟。面对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情歌王子" ，他在想什么？

老年的王洛宾，曾经让台湾的年轻女作家三毛疯狂过。但是作为同样已经步入老年的大王老师，最多只能是勾起他的一些回忆。

大爷爷年轻的时候很帅，也喜欢文艺和体育，他是铁中的体育部长，游泳队长，足球队长，毕业的时候，中考成绩是全县第一名，但是因为父亲的历史问题，他理想的高中并没有招他。他放弃了以备取生资格读书的机会，对劝他去读书的铁中校长说，家里弟妹多，他去工作，让弟弟妹妹读书。

他没有愤世嫉俗，也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文化大革命，所有的学校都停课。否则他会成为老三届的高中生，成为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


大爷爷已经是多年的单身汉了，我以为他会唱一首歌，唱他心中曾经有过的理想和爱、惆怅和无奈。

他有过初恋，是他当工人时厂里总工程师的女儿，后来那女孩子工农兵大学招生，读书走了。

他结过婚，是同车间的女工，妻子娇小漂亮，但身体羸弱，是一个中医师的女儿，后来离了。恢复高考前，我去过他家，家里很乱。他妻子说，你是二级工，我也是二级工，凭什么你要看书，我要做事。

那个年代工厂里的年轻家庭，做家务事的都是男同志，何况在工厂里他已经是技术员，工作很忙，每天晚上还要走八公里回爸爸妈妈家里，辅导弟弟妹妹准备高考。也因为陪考，无意中他也去读了大学，那年他三十岁。

婚后的油盐柴米，锅盆碗盏，洗洗涮涮，击碎了这个家庭。他的妻子没有错，他也没有错，也许这就是生活。

离婚后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其间申请过很多发明专利。后来有一个北川女孩来找到他，叫春燕，比他小很多岁，短暂生活过一段时间，那女孩回去了。接替她爸爸的产业。

2008年汶川大地震，他写过一首诗，叫《山崩地裂，你在哪里》，应该是写给春燕的。

山崩地裂，你在哪里？我找遍村庄，找遍河谷。问过多少幸存者，没有发现你。
山崩地裂，你在哪里？难道你被埋在废墟里？哪怕你给我一个呻吟，我会用生命来换你。
山崩地裂，你在哪里？你种下的红玫瑰正在开放，你却和青山绿水融在一起。
我再也见不到你，我再也见不到你。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前几天过广元时，我问过他，老大，这里离北川很近，去找春燕吗？

他说，不用了，好多年了。

2020.6.23

敦煌行: 15、青海湖迷路


离开王洛宾广场，准备到青海湖。记得几年前从西藏回来，湖边有很多旅馆饭店，不过那次我们走的是青海湖南面。

那天晚上我们住的帐篷旅馆，紧挨着湖水，晚上看湖面的夕阳余晖，伴着晚霞，吃烤全羊，然后烧一堆篝火，与湖北武汉的旅友一起唱歌，我和老大朗诵了一首毛主席的词《念奴娇.昆仑》。

偶然相遇的旅友在一起，有难以忘记的快乐。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这种偶遇，在这美丽的青海湖。


出了海晏县城，我们就寻找湖水，但看见的只有草原，感叹好大的金银滩，哪里才是湖边？

地图上看景点距离213国道都比较远，我们决定走一段路再说。

看见有一条支路了，路牌显示正是湖边的景点，我们便转弯进去。正在修路，挖掘机推土机很多，好在还能够通过。问了修路工人，说青海湖就在前面。

继续前行，坑坑洼洼，一路颠簸，走了约二十公里，仍然没有看见湖面，没有房屋，也没有景点。耐着性子继续往前开，终于到了，一道长长的围墙，中间一个大门，门边的小房子墙上，一张告示: 景点维修，不营业。


失望，彻底的失望。没有一个人可以问，顺着门缝望进去，一条公路通向远方。青海湖仍然在心中迷茫。

只能原路返回，但是又不甘心，这一趟破路难道还要重新去受罪？怪谁，怪景点吗？疫情期间，没有游客，正好维修。怪修路的工人？他们没有告知我们的责任。


看见一条小公路了，一块牌子，“三大队"，是湖边的农垦单位吗？去看看，问问可不可以沿湖边上213国道。真不愿意原路返回。好在走不远就看见一个院子了，进去问一个女子，说可以走。

按照女子指引方向，我们又继续前进，又看见一个院子，是四大队。四大队的人告诉我们，要到七大队再问。

汽车像一头迷路的动物，在偌大的湖滩里东奔西突，终于找到七大队了，办公室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告诉我们，上213国道可以走，但是有很多岔路，我给你们带路。

他推出一辆自行车，骑在前面，路面很窄，岔路也多。我想，没有他带路，我们真要迷路。

远远看见213国道了，他停下一指。我下车谢他，递给他一支烟，他说不会，我问他贵姓，他说姓李。


沿213国道走，应该是快到德令哈方向的路口了，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好大的一片湖面，蓝幽幽的湖水，直通蓝幽幽的天边。

我们很快开车到了湖边，有一条通向湖里的道路，约二十米长。正准备进去，被人拦住，要交钱，一个人二十元。那人说路是他们修的。路的两边是铁丝网，看样子想在湖边照个相，摸一摸湖水也困难了。

全国都在扫黑除恶，想他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隔着铁丝网照了照青海湖水，我们原路返回。

又走了几百米，终于见到了景点，还有铁路和火车。我等开车进去，走到青海湖边，这次没有人收钱。

二舅公尝了一口湖水，说有点咸。娃娃弯腰洗了洗手，说，啊——水好冷。

此刻我的心也有点冷，想到刚才那个收钱的男子，心里怎么也快乐不起来。湖边没有帐篷旅馆，但是有一些酒店，还在这里住吗？此时没有了心情。

“走，到德令哈。"我说。去翻那3800米的山，天色渐晚，还有三百多公里路，考验大家，也考验二舅公血管里的支架。

老大没有反对，他又摸起方向盘，哼起他自编的歌，“我们来到青海湖边，就像驶进茫茫大海，汽车像一条小船，自由自在的开。"

他的记忆库里，只储存愉快。

2020.6.23

敦煌行: 16、德令哈市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赶到了德令哈市。路上经过一座高山，我们下车去站了站，两边一看，都是山峦，公路曲曲弯弯，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听说是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的分界线。

德令哈市区的地盘很宽，人口不到10万，街道干净而宁静，市中心有一条清澈的河流，名为“巴音河”。

过去不知道德令哈，看见德令哈这个城市名充满陌生和神奇。因为这次旅行，查百度，看到了德令哈市长的一个视频，对这个高原小城有了一点印象。

德令哈市是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所在地，蒙古语的意思是“金色的世界”，地处柴达木盆地东北边缘高寒地区。

听说德令哈有一个魔鬼城，很多旅行者独自去那里徒步探险，感受生死之界，也常有人失踪。

有一首诗，帮我认识这个陌生的城市，《梦回德令哈》:

有一个梦中的地方，经常牵肠挂肚。
多少思念，无从给你倾诉。
只有记忆长出，青苔的脚步。
淌过巴音河，踏过情人湖。
啊所有深情的祝福，寄往戈壁深处。

有一串美丽的天珠，镶嵌在柴达木。
那些熟悉的模样，总在眼前。
悠扬的歌声，从蒙古包传出，
穿过枸杞园，萦绕白杨树。
啊金色富饶的德令哈，在我心中永驻。


诗歌很美，要赶路，很多地方不能去，但愿以后再来。由于青海湖边迷路，耽误了时间，到德令哈住下后已经很晚，吃了饭，看看德令哈市区的夜景，在小火车铁路桥边照个相，也算是来过，做个纪念。

2020.6.24

敦煌行: 17、柴达木沙漠


沙漠，一直是心中向往，不是因为美好，而是没有见过。

过去知道有塔克拉玛干沙漠，准格尔盆地沙漠，和死亡之海罗布泊，都在新疆。柴达木沙漠也知道，但没有想到会在青海，并且会在世界屋脊上，是全世界海拔最高的沙漠高原。

知道有黄土高原，没听说过沙漠高原。今天的路上我们居然要经过，还有三百公里的无人区，禁不住内心有一点激动。

一早离开德令哈市，汽车向敦煌方向开去。德令哈到敦煌有五百四十五公里，公路编号比较复杂，有315、314国道，还有德小、柳格高速。心想，导航显示能到，就大胆的走。

一路上，真的感觉到什么是荒凉了。一条黑色的公路，笔直的直通天边，路的两面，是一望无际的荒原。

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尚且还有孤烟，有河流，这里是什么都没有。

远处起伏的绵绵沙山，更远的天边是雪峰，白雪皑皑。近处是黄沙，和稀稀拉拉的骆驼刺、芨芨草。

二十多年前走河西走廊，茫茫大戈壁中下车休息，站在汽车旁边，非常安静，仿佛听得见路边小草生长的声音。

现在的河西走廊，还有当年的荒凉吗？我想。


应该没有了吧。人就是奇怪，不喜欢的，却偏想看看。幸亏选择了走柴达木盆地，茫茫沙海里，我想找找当年大西北给我的荒凉影子，再度满足心中的好奇。

果然，进入柴达木三百公里无人区里，没有人居住的痕迹，只看见路边的沙地里有一方一方的草格子，偶尔看得见有人在沙坡上忙碌，是治沙的人吧。

汽车在公路上一晃而过，不由然对他们产生敬意。

突然间，看见野骆驼了。十多二十多只野骆驼，在距离公路几十米的地方，很安静的站着，它们也在向公路这边看。很多车都停在路边，在照相，我们也停下车，赶紧照相。

野骆驼的个体不大，显得消瘦，我想，在这沙漠里，戈壁滩上，它们很少营养，稀疏的骆驼刺，芨芨草，便是它们的食物来源。看来野生动物的生存真的不容易。

我们有些人常叹做人难，我看做动物更难。

有人说，旅行的风景在路上，确实是这样。少有人走的路，才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这个风景，是一本五味杂陈的书。

看见大爷爷牵着娃娃走回来了，他们刚才走近看了野骆驼。娃娃很兴奋，但愿娃娃能记住野骆驼，也能记住野骆驼的艰辛。

2020.6.24

敦煌行: 18、小小神枪手


终于到敦煌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这里有月牙泉，鸣沙山，莫高窟，这里是上千年来的中西文化商业的汇聚中心。

想起了季羡林在《红旗》杂志上发表的话，“世界上历史悠久、地域广阔、自成体系、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再没有第五个，而这四个文化体系汇流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的敦煌和新疆地区，再没有第二个。”

有人说，到敦煌，一定要进市中心，才能体会那里上千年的文明。我们沿着导航指引，一路上看见古老的行道树，干净的街道，商场、酒店也多。

找到一家酒店，是七天连锁的，有停车的院子，标准间只要一百四十元，很便宜。天色尚早，准备找地方吃晚饭，目标夜市。

夜市就在住宿的酒店附近，很快就到了，很繁华，步行街两边是餐馆，道路中间摆满了餐桌，让人想到了乌鲁木齐的国际大巴扎。

大爷爷说，先找一个让小土豆打枪的地方。这是我在出发前给娃娃承诺过的，大爷爷一直记着。

果然有打枪的地方，十元钱一次，大爷爷请客。三十发子弹，打气球，娃娃打中了二十六个，得到了一个玩具奖励，非常高兴，大爷爷夸他是神枪手。

这是娃娃第二次打枪，第一次是我们出发前一个礼拜去长寿湖玩，大爷爷叫他打枪，娃娃不会，乱打。大爷爷教他，要瞄准，三点一线，他领悟的比较快，这次看样子是学会了一点。

想到了娃娃们的学习，一是要喜欢，二是懂方法。而现在的大人们全然不管。家长在乎的是自己脸上好看，你看，我的娃娃进了好多班，什么都在学，而培训班在乎的是钱，全然不顾娃娃的情感，娃娃能学习到东西么？

打完枪，去吃饭，步行街餐馆也很多，店家在门口吆喝。看得出疫情中他们生意的艰难。找了一家烤肉店，点上一块牛肉，一斤羊排，几根羊脚，一些蔬菜。二舅公手端一咂冰啤，高兴满满。

这是我们吃得最贵的一次，但价格也只与重庆火锅差不多。

2020.6.25

敦煌行（19): 去莫高窟


饭后回到酒店，向服务员打听莫高窟的门票怎么预订。服务员说，要网上预订，服务员很热心，用我的手机帮助我们预订了门票。门票是按小时预订，我们预订的时间是明天上午11点钟。

第二天，早早开车到敦煌市区的莫高窟售票中心，在那里取票。停车场很大，太阳也很大，好在靠边的车位有棚，高大的树荫下，好凉爽，给人很好印象。

莫高窟门票是110元，我们三个70岁以上只要20元，娃娃也是20元，婆婆66岁，是优惠票55元。其实我们的20元只是区间车费。

预售中心的管理很好，秩序井然。大厅里有卖冷饮的专柜，有一种叫“九级宝塔"的雪糕，造型似莫高窟的藏经楼，标价九元，娃娃很喜欢，我觉得贵了，平时在家都是给他买一块钱的小布丁。大爷爷说，给娃娃买吧，难得一次，宝塔雪糕有特色。他给娃娃买了一支。

我们很快就上了区间车。区间车宽敞干净，空调凉快。记得上次来莫高窟，是一条荒凉的小公路，现在已经是宽阔的柏油路了，两边有高高的行道树。二十多年时间，变化真大。

莫高窟，俗称千佛洞，建于前秦，历经数代兴建，形成巨大规模，有洞窟735个，壁画4.5万平方米、泥质彩塑2415尊，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地。莫高窟让敦煌不仅是东西方贸易的中转站，同时也是宗教、文化的交汇处。

古时有称“漠高窟”，意为“沙漠高处的洞窟”。后世因“漠”与“莫”通用，便改称为“莫高窟”。也有说没有比此处修行更高的佛窟，故名莫高窟。不知道哪个说法正确。

一到了莫高窟，就迫不及待的拍了几张照片。

莫高窟，我心中的圣地，我终于来了，娃娃也来了，愿娃娃不仅记得宝塔雪糕，也能够记得莫高窟。

2020.6.25

敦煌行: 20、莫高窟印象


这些年去过一些老景点，好多都不敢说我来过。门越来越大，房子越来越多，路越来越长，完全找不到当年的模样。

今天游莫高窟，一下交通车，过了宕泉河桥，看见那道路，那高大树木，我就认出来了，确认我来过。还是当年的老样子，是我的老相识。

我在心里说，莫高窟，你没有变，还在守护着我年轻时的模样。

照例是排队，检测体温，按规定数量放人。然后是秩序井然的游览，由于疫情期间，只能参观三个洞窟。每一个洞窟前，都有专人接待，导游员不需要另外花钱，但他们讲解的很专业，很认真，用手电筒指出洞窟里壁画的细节，很详细的介绍。听说他们都是研究生。

回到酒店后，我按捺不住内心，发了一篇帖子，《莫高窟旅游颠覆了我的想象》，内容如下:
刚刚从莫高窟回到旅馆，有几句话在心里，总想说出来。
今天的莫高窟之行，颠覆了我对很多旅游地方的想象，好多景点都是坑人，这里却没有感觉到。
一是买票，很公平合理。二是区间车，以为要另外收钱，却没有。服务也好。三是景区内的讲解，每个洞窟都有专人，讲解水平高。
这些都是没想到，给我很好的印象。二十多年前来过莫高窟，以为现在一定是变了，变得有铜臭味了，参观下来，发现并没有。
古朴和文化还在，对得起千百年前的老祖先。


这篇帖子，没想到在头条上很快有几十万的点击量，还有几百个评论和点赞。

莫高窟，还是当年的路，当年的树，当年的洞窟，没有扩大地盘，没有扰人商贾，有的只是更精致，更美丽。我坐在石凳上，看清清的渠水，无声浇灌着花圃和草地。

我在水渠边洗了个手，开始吃领导分发的点心和干粮，心中禁不住有好多联想。

千年佛地，仍然保留着当年的童真与清纯。一如我身边的孩子。

我想到了莫高窟的保护人常书鸿、段文杰、樊锦诗，和一大批甘于寂寞的年轻知识分子，是他们，给世界重现着中华民族古老的文明和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