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故事: 长河与甲二

连载: 甲二与长河的故事

十、摔断胳膊

江口火车站的长江边上有很多巨石，像怪兽一样，好高好高，长河他们大一些的娃娃就喜欢跑到怪兽的石头山上，他们拿起小木棍，喊冲锋，冲啊，冲啊，他们就跑上去了。
怪石有几米高，长河他们就从怪石上跳下来，下面是沙滩，沙子软软的，不会受伤。
甲二看见了，觉得长河他们好勇敢，他也要爬上怪石山上去跳。长河说，弟弟，你还小，跳下去你会摔伤的。
甲二说，我不怕，你们都跳了，你们都没有摔伤，甲二就坚持要跳。看见怪石下面的沙滩，好高，甲二还是有些害怕，但是他鼓足勇气，眼睛一闭，就跳下去了。
哪知道，甲二的脚没有站稳，手撑在了地上，甲二的手就抬不起来了，很痛很痛，痛得甲二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长河扶着甲二回家，他们的妈妈看见了，把长河批评了一顿，然后就带甲二去医院检查，照了片子，是手臂摔断了。
手臂摔断了怎么办，江口的铁路医院医不了，是个卫生所，卫生所说要转院，介绍到九龙坡铁路医院去住院，他们的妈妈就连夜渡船到长江对面的铜罐驿车站，坐火车，把甲二带到九龙坡去住院。
你看麻烦不麻烦，高的地方不要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十一节、长河送钱

甲二在九龙坡治病，需要住院，要好多天，他们看病不要钱，但是吃饭要钱，带的钱不够了。他们的爸爸就叫长河去送钱。
江口火车站到九龙坡有很远，要坐火车，长河胆子大，说没问题。长河坐火车到了九龙坡，把钱给了妈妈，他就完成任务了。长河在九龙坡听说有个解放碑，是重庆市最闹热的地方，他就想去解放碑看看。
解放碑在市中区，有公共汽车去，长河坐公交车到了解放碑汽车站。他从汽车站下来，远远的看见有一座碑，像灯塔一样，好高，碑的顶部有一个大钟。
长河从汽车站走过去，解放碑的大钟响起了，长河看见解放碑的四周有四条街道，长河想，我是从大钟这面走来的，一会我就从有大钟的这一面回去。
长河在四条街道都走了走，哇，有好多商店，有卖吃的，有卖衣服的，还有卖家具的。那个时候解放碑没有卖肯德基的老头。
长河走累了，想回九龙坡铁路医院，他就看大钟，他想，有大钟的那一面就是他回去的方向。
这个时候，他发现解放碑上的四面都有大钟，长河不知福怎么回去了。他急得呜呜呜的哭起来。
（他又不晓得他爸爸的手机号码，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呢）你说他怎么办？
长河正在哭，有一个警察走过来了，问小孩子你为什么哭，长河说他找不到家了。警察问他要到哪里，长河说要到九龙坡铁路医院。警察就把长河送到了临江门，上了四路公共汽车。
（有困难找警察）

十二节、綦江看中医


甲二的手臂在重庆的铁路医院治疗了半个月，出院了，他的手臂上打了石膏，很硬的，白颜色的。又过了一段时间，手臂不痛了，甲二到江口卫生所取了石膏，可是，手臂却是弯曲的，不能伸直。
甲二成了一个弯手杆，怎么也打不直，像一把玩刀，怎么做操呢，也不能练习武术，练习跆拳道，怎么办呢？甲二的妈妈着急了，娃娃这不是要残疾了吗？她打听到綦江有一个老中医，会治疗骨科关节。甲二妈妈把甲二带到綦江中医院 ，找那个老中医治疗。
那天，他们来到了綦江中医院，老中医说，娃娃你脱开衣服，甲二说，我不脱，要痛。他平时在家里睡觉都没有脱衣服。甲二妈妈帮他托了衣服，甲二光着弯曲的手臂给老中医看，看着弯手杆，他自己都觉得想笑。
老中医说，你这个毛病简单，需要一碗水，他递过来一个碗，给甲二妈妈，说那边的自来水你去接一碗来。甲二妈妈到自来水管上去接了一碗水，老中医一只手拉着甲二的弯曲的手臂，另外一只手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自来水，他并没有不自来水吞下去，在嘴巴里面咕噜咕。甲二看着也觉得想笑，自来水不是开水，你喝了不生病吗？甲二在想，突然，他看见老中医噗的一声，把一口冷水喷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甲二想，你这个老头才不讲卫生呢，把口水吐到了我的手杆上了。
甲二一惊，手臂猛的一扯，手杆竟然就神奇的伸直了。
甲二想，耶，是一口神水耶，他的手臂从此就不再弯曲了，你说神不神。甲二长大后才知道，他的手杆打不直，是因为肌肉粘连了 ，老中医一口凉水，粘连的肌肉就分开了。

十三节、江口的日子



甲二的手治疗好了，又回到了江口，这次他的爸爸妈妈不许他们到长江边去耍，甲二和长河就只有到长江边的一条溪流，叫牛滚荡，他们在稀泥巴里捉泥鳅，捉了很多，拿回家做烧烤，好香。
甲二和长河还到山上背白石头，修建高炉，那个时候是大跃进，大炼钢铁，需要做耐火砖的白石头，七分钱一块，长河一次背两块，甲二背一块，他们背砖的钱可以自己拿来买糖吃。
他们家的门前，有一条路，路边上有好多梧桐树，甲二喜欢爬梧桐树，他爬到树上，坐在树丫枝上，看下面的人走路。
他们的爸爸喜欢下象棋，甲二和长河就经常在旁边看，看着看着他们就都学会了象棋，他们就自己经常下棋。
甲二和长河晚上是睡在一起的，是睡行军床，用帆布做的，长河身体强壮，就经常把甲二挤在一边，甲二就摸长河的脚板心。
后来，甲二也上学了，上学路上，有大娃娃要打甲二，这个时候，长河就冲上去帮忙，长河还有一个同学，是装卸工的儿子，力气很大，他也要来帮助长河，所有的大娃娃都不敢打甲二了，甲二觉得自己有两个保镖。
每天早上，长河的那个同学要来等长河上学，他们正在吃饭的时候，妈妈就会给长河的同学吃馒头，那个同学的爸爸是装卸工，工资比较低，家里面经常没有吃早饭。
有一天，甲二和长河到俱乐部看演出，他们看见爸爸在表演武术，剃了一个光头，在台上武动拳脚，不知道是不是跆拳道，他们的爸爸还唱了一首歌，叫《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长河对甲二说，爸爸以前是一个军人，打过日本鬼子的。

十四节、偷饭


到了1958年，铁路社区成立了食堂，大家都在食堂吃饭。他们的妈妈在食堂工作，生活开始紧张了，都是发粮票，然后凭粮票到食堂买饭票。
有的人家不计划吃饭，月初吃的多，到了月底就没有饭票了，就只能饿肚子。
长河的同学也经常饿肚子，他的爸爸妈妈身体不好，干不下装卸工的体力活，他们家里经常是提前把饭票吃光了，他最后就拿一个空碗，看别人打饭。长河对妈妈说，找食堂的炊事员给他一点米汤喝。
有一天，那个同学实在饿了，他看见一个青年人端了一碗饭出来，就用手在碗里抓了一坨饭和一个馒头。那个青年人看见了，很生气，就把这个同学打了一拳，当时就把同学打倒在地上。
同学偷饭被打，食堂的炊事员都看见了，甲二的妈妈就去制止，说别人偷了你的饭，你可以说他，不能打啊，他还是一个娃娃啊。
那个青年人说，他偷了我的饭，我也不够吃了，我怎么办？
这个时候，甲二的爸爸也来了，对那个青年人说，小伙子，他偷了你的饭，我赔你，但是我要叫那个同学也打你一拳，让你也知道疼痛的厉害。
那个青年人说，好吧。甲二的爸爸就去打了一大坨饭和一个馒头，装在了那个青年人的碗里。对同学说，你打，对打人的人一定不要客气，要以牙还牙。
同学眼睛里还有泪水，这个时候，他鼓足勇气，狠狠的给了那个青年人一拳。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十五节、摸新毛头

1959年，甲二和长河的爸爸调到綦江火车站工作，他们的家也搬到了綦江，住在铁路新村三组。
甲二已经读书了，读小学三年级，他和长河上学的学校叫綦江中山路小学。中山路小学在綦江县城里，每天，他们要乘坐过河船到学校上课。
甲二不上课的时候，喜欢到铁路新村的各个小组玩耍，他想认识一些新朋友。甲二像他的爸爸一样，剃了一个光头，有一些小朋友看见他，喜欢摸他的脑壳，说是摸新毛头。甲二说，我们一起玩吧，不要摸脑壳。但那些娃娃非要摸，还要用手指头在脑壳上弹，像弹珠子一样，让甲二很疼。甲二就哭着回去了，告诉了长河。
长河听说有人欺负弟弟，他很气愤，保护弟弟是哥哥的责任，他问甲二，是哪些人欺负你，甲二就指着门外边的几个小孩。长河看见了那几个小孩，问他们说，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弟弟，那几个小孩说，他是新来的啊，新来的我们就要摸一摸。长河说，我也是新来的，你们敢摸我吗？那几个小孩说，当然敢了，他们就要上来摸长河的脑壳。
长河气愤极了，进到屋子里拉出一根扁担，几个娃娃看见长河勇猛，撒腿就跑，长河在后面追，那些娃娃就跑回他们的家里。长河仍然不放弃，他追到了一个娃娃的家里，看见人不在了，他突然发现床下面有两只脚，长河用扁担往床下面一捅，捅得那个娃娃哇哇的叫，连忙说，我投降，长河问，你还欺负我弟弟不，那个娃娃说，不敢了，不敢了。
长河就不捅了，那个娃娃从床下面出来了，长河一看，他的鼻子被捅出了鼻血。
（对待敢于欺负人的人，一定要还手，打得一拳开，避免百拳来。）

十六节、马桑果中毒

从1959年开始，甲二不知不觉中，就感觉到家里的生活不好了，饭不够吃，肉很久都没有。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妈妈就叫他和长河不上学的时候到农村找野菜，拿回来煮了吃。他们不知道中国是遇到了旱灾，中国进入了三年自然灾害。烈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土地在烈日的烘烤下，干裂了，地里长不好庄稼。很多人都吃不饱，饿肚子。
长河和甲二的家也一样，粮食少了，没有吃的，每天都要饿肚子。邻居有一家姓南的，三兄弟为了吃饭天天打架，有一家姓李的，发明了一种盐开水睡眠法，就是在肚子饿了的时候，一家兄弟姐妹几个人烧一锅开水，放上盐巴，每个人喝一碗，然后睡觉，用这样的方法来对抗饥饿，他们认为是好的方法。甲二和长河就每天放学后，要到山上去找农民收获过后剩下的粮食，什么麦穗啊，红苕啊，胡萝卜啊，捡到了什么都装在书包里拿回来，他们还学会了挖野菜，什么野葱，鱼腥草，马齿汉，他们都认识了，会挖回来。
妈妈在家里喂了一头猪，他们还要负责打猪草，南瓜花，红苕叶，还有很多嫩草，都是猪喜欢吃的，他们也要找回来。
一天，长河没有在家，甲二一个人也上山去，他看见了一种红红的小小的圆圆的果子，他吃了一口，是甜的，他饿极了，就大口大口吃起来。
甲二吃了很多，他觉得自己吃的是很美味的果子。他回到家里，妈妈说，今天改善伙食，吃面条。甲二好久没有吃过面条了，他又吃了一大碗面条。
甲二吃了面条，就走到家外面的坝子里面晒太阳。他睡在一个沙堆上，看见坝子里面有人练习跆拳道，在打腾空翻转的练习，他看着看着，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天旋地转起来，他觉得很恶心，大口大口的吐，吐出来很多红色的点点，是一条一条的小虫子。
甲二的妈妈来了，看见了是一种野果子的虫子，那种野果子叫马桑果，有毒。甲二的妈妈马上把甲二带到医院，医院洗胃，病才好了。
（不认识的野果子不能吃）

十七节、偷菜秧苗


1960年，自然灾害越来越严重了，甲二的妈妈就到火车站去上班，做的工作是卸车，每天綦江火车站要来很多煤车，需要人把车上的煤炭卸下来。
甲二经常在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就听见一些大妈们的声音，走了罗!走得了罗。这些铁路家属就扛上铁锨，到几公里以外的新火车站卸煤炭。
妈妈有了工作，家里的钱就多了一些，可以买到多一些的米。但是家里的饭还是不够吃。妈妈就把家里的三个小的送到了农村去，三妹和五弟送到了大舅家，四妹送到了外婆家。大舅是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是一个机枪手，复员回来在一个煤矿工作，生活要好一些。外婆在农村，自己种庄稼，也有吃的，饿不了肚皮。
家里吃饭的人少了，甲二和长河才能吃饱一点了。妈妈还叫甲二和长河到铁路边开荒，挖了一些地，种上豌豆胡豆和蔬菜。
有一次种菜需要秧苗，长河就说，园艺场有，他就和甲二一起去园艺场扯秧苗。刚刚扯了一些秧苗，就被园艺场的人发现了，有人大声喊，抓小偷，抓小偷。
甲二和长河听见了，很害怕，就顺着綦江河边跑，后面有几个大人追起来了。甲二看见铁路边坡上有一个涵洞，就跑上去钻进涵洞里，那几个大人看见长河背着背篼，背篼里有菜秧苗，他们就放过了甲二，一起去追长河。
长河跑到了沙溪口，是綦江河的一条支流，这条溪流有好几米宽，长河由于平时经常锻炼，身体好，他一个箭步，就从沙溪口上跳了过去。那几个人来到沙溪口边，见溪流太宽了，都不敢跳，只能望溪兴叹。
甲二见那些人跑远了，他从涵洞里面钻出来，顺着铁路往家里走。他看见铁路上有的人在看长河，说这个娃娃好厉害哦，有一个人大声说那些追长河的人，“偷菜懒，偷秧勤，你们追小孩子干什么嘛。”那些人就无可奈何的回去了。

十八节、下错了车站


到了1961年，自然灾害减轻了一些了，生活也开始有一点好转，妈妈带长河和甲二到外婆家，去背粮食，还把四妹也接了回来。
妈妈还带他们到太公山挖红苕，一斤粮票换五斤红苕，自己去挖，可以多换一些。太公山很高，要爬山，路很远。他们背红苕下山的时候，甲二对妈妈说，妈妈你看，我的脚杆在抖。但是甲二还是很勇敢，他克服困难，先把红苕背回家，然后再到半路的山上去接长河。就这样，他们家就有了很多粮食吃了。
有一天，妈妈对甲二说，你到大舅家那里，去把老三和老五接回来。
甲二那年十一岁，是个很听话很勤快的娃娃，他就去了。到大舅家要坐火车，是晚上九点钟的闷罐车，车门很高，要用木梯子上去。
大舅的家在谷口河火车站，距离綦江要一个多小时，甲二上车后，就在一块砖头上坐着。闷罐车哐当哐当，甲二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间他听见车上的列车员说，谷口河车站到了，甲二就顺着列车员放下的木梯子下到了地面。这个时候，甲二去看车站的站名，他认得字，发现是蒲河车站。当甲二想再上火车的时候，列车员已经把木梯子收上去了。紧跟着火车就开了。
甲二顺着火车开的方向，往前面跑。去追火车，但是他哪里追得上啊，一会火车就开得无影无踪了。
甲二一个人在铁路上慢慢的往前走，他不知道怎么办，半夜了，他没有睡觉的地方，关键是他知道必须要到大舅那里，大舅家在谷口河火车站，谷口河仍然在蒲河车站的前面，他必须往前走。
那天晚上有一点月光，照在铁路上，甲二能够看见铁路上的枕木，他踩着枕木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突然，他听见“哗啦”的一声巨大的声音，原来是铁路边的山上一棵树倒了。甲二看见铁路边上的树，好多都是黑色的影子，是有鬼吗？甲二有点害怕。但是他想到了在江口跟爸爸一起查线的时候，爸爸说过，没有鬼，鬼是假的。甲二想到爸爸的话，他就不怕了，继续勇敢的往前走。

十九节、害怕遇见坏人


甲二就这样走着，突然之间，他看见了前方有一些灯光，他发现到了一个车站。
甲二以为是谷口河车站到了，很高兴，去看车站的站名牌，站名是温塘站，一边写的是蒲河，一边是谷口河。原来谷口河车站还在前面，甲二觉得有些走累了，但是他不敢休息，半夜三更的，他只有继续往前走。
这个时候，甲二看见一个人从路边走上了铁路，是个男的，背了一个背篼。那个人问甲二，说，小朋友你到哪里去？甲二说，我要到谷口河我大舅那里。那个人说，我也要去谷口河，我们一路走吧。
那个人在前面走，甲二跟在后面。那个人是大人，甲二不认识，虽然那个时候没有拐骗小孩的，但是夜半三更的，甲二还是有一些害怕。
他们很快就走出了温塘火车站，没有灯光了，只有月光照在铁路上，甲二跟在那个大人的后面，保持一段距离。甲二有点害怕那个人害他，但是他想，如果你要害我，我就反抗。甲二想起了爸爸教给他的武术，马步冲拳，弓步冲拳，他都会，他挽起衣袖，试了试，好像还很有力量。
就这样，甲二跟在那个人后面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座山，铁路要经过一个隧道。
隧道里黑黑的，没有灯光，也没有月光，什么也看不见，远远的就像一只野兽的大口，甲二有些害怕。
那个人打着手电筒走进隧道里了，甲二不敢进去。突然间他看见隧道口有一个小木屋，是用铁路的枕木搭建的，里面有灯光。
甲二走到小木屋门口，推开门一看，里面有一个老爷爷在烤火。甲二说，老爷爷，我可以坐一坐吗？老爷爷说，可以，来烤火吧。
甲二进了木屋，跟老爷爷说，我要到谷口河，我的爸爸叫什么名字。老爷爷听了，说你的爸爸我认识，也是我们铁路上的，我送你过洞子。
老爷爷提着一盏马灯，送甲二过了隧道。老爷爷说，你看见前面的灯光没有，那就是谷口河车站，你从铁路专用线进去，就是煤矿了。
甲二很感谢老爷爷，他大踏步前进，向谷口河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