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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寻找童年》
昨天,去了一趟江口火车站。那是四川最早的铁路,有我的童年。
离开五十八年了,儿时的家,院坝,梧桐树,铁路小学,经常在我的心间。变化了么?应该很苍老了吧。
一路驱车,终于来到猫儿沱港口。铁路依旧在,有一列煤车,停在似曾相识的火车站里,但火车站对面的小山,和小山上那一排排黄色的铁路家属房,机关,山顶上的大礼堂,都已经不在了。
在铁路机关,我常去给爸爸送饭,爸爸是负责通信工作的,大跃进,铁路职工没日没夜的干,开会也开到半夜,爸爸要值会议总机,我送了饭,就在机关看大人们开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爸爸总是半夜把我背回家。
门前的梧桐树,我经常爬上去玩耍,梧桐树干很光滑,树的上部有几个枝丫,我会爬到很高的枝丫上,很骄傲的看着地面。
大礼堂经常举办文艺节目,我在那里看大人们表演,我还记得爸爸在台上引吭高歌,唱《一条大河》。
我记得小时上学的路,记得上学要经过一个大操场,操场边有商店,商店后面有一大片职工宿舍。
有一天夜里,职工宿舍那面烧起来了,燃红了大半边天。
我抱着孙子,在回忆,在寻找儿时的记忆。
孙子兴奋的直嚷嚷,挖挖机,挖挖机,好多挖挖机。看工地的老工人告诉我,这里正在扩建,猫儿沱港口,将是重庆第二大港,铁路专用线也在扩建。
儿时火车站旁边有一条小河,叫牛滚溪,牛滚溪旁有一个小镇,叫牛滚镇,我小时常去赶集。都已经不见了,都连接成了一大片工地。
老工人说,两三年前都还在的,包括过长江的汽划子。
童年不见了,我有些遗憾。久久的站在那里,看一台台机器在忙碌,听孙子不停的发出惊喜的叫嚷声。
童年不见了,我的遥远的记忆依稀的童年。
童年在我心中。
眼前已经变化了的我儿时的地方,正在构建小孙子成长的记忆,成为他的童年。
这就是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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