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里日记: 敦煌行

2020年6月18日

三千里:《向敦煌，向远方》


终于决定要启程了，让娃娃去领略西部的荒凉与粗犷，让他的大爷爷去王洛宾放羊的草原，唱“在那遥远的地方”，让跟了我四十多年的妻子，去看敦煌的飞天姑娘。
疫情已经有所缓和，不能总关在家里，还是要动。动中做好防。让自己的心在动中激荡。海扶推广，要走出去亮相。希望这次能够见到几个群友，也给更多的群友以青海草原、河西走廊的信息。
二十多年前去过大戈壁，一望无际的祁连山下，站在公路边，听得见小草生长的声音。这次，还有那么安静么？人在大自然中，当知自己的渺小，当知道敬畏。愿此次，能够给我一种新的感悟，新的心情。





《疫中敦煌万里行》（自驾川、甘、青、内、宁、陕六省见闻)

莫高窟前的童心与初心

回来时的话:  娃娃的纯情，大人的初心，疫情中的流动性，是此行追寻。
十九天的旅行，一万六千里，马不停蹄，终于停下，坐在家里，把旅途点滴，整理成文字，以牍我网友。

曾担心青海的高海拔，也担心内蒙黄沙，更担心疫情，会不会哪一天遇到新情况，叫我们隔离，再原路返回。
一切都有可能。每天关注新闻，国家抗疫专家吴尊友对北京及全国疫情的判断，给了我信心。于是，六月二十日，果断出发。

此行是我哥邀请，我叫他老大，单位上的人叫他大王老师，他至今仍在教学，是国家发明二等奖获得者。孙子喜欢与大爷爷谈话，天文地理，人的身体，新冠病毒，都谈。大爷爷是个不拘一格思维开放的人，希望对娃娃能有潜移默化。

那天，大爷爷来接我们，我妻子和她二哥（大爷爷同学)，一同踏上征程。一路上，疫情检查点很多，由于办了健康码，且走的都是低疫情地区，皆顺利放行。感受到各省在疫情防控上的认真。
意想不到的是，吃、住非常方便，没有见到以往跟团游的熙熙攘攘。价格也非常便宜，各地酒店餐馆及景点对游客态度很好，感受到商家们对流动性的渴望。

在愉悦心情中，观大好河山，看异域美景，这才是旅行。
一座单骑，行八千公里，到哈达铺，青海湖，过无人区，看莫高窟，观卫星发射中心，过一望无垠的大沙漠，游胡杨林，看内蒙古荒漠上的野骆驼，瞻仰延安的宝塔，感受壶口瀑布的震撼。
嘉峪关，大青山，河套平原，黄河边，秦岭，一路走来。单车独行，有对陌路的担心，也挑战胆怯内心，恰似一段浓缩人生，一路艰辛，一路开心。

回来了，现在想，旅行是一种身动，写字是一种心动，十九天的经历，至今仍在心中。我将细细回忆，把曾经的见闻和所思所想记录下来。



附: 新疆荣儿劝过我，疫情期间，各地管理很严，她也想等孩子放假，和我们一起走河西走廊。去年我们去新疆，与荣儿有聚，老大还与她对唱过王洛宾的歌，留下美好回忆，很想和荣大侠一起看大漠日落，但只能割爱。广州小草也很担心，怕路上万一遇到问题，很麻烦。好在小草的老公草根支持，说可以出行，我们几年前去过川西，知道他的判断力。军人，胆大心细。

2020年7月9日，于重庆






2020年6月19日

敦煌行:  1、向往


准备出发，娃娃把幼儿园的书和被子带回家，已经请假，要到下学期再上学了。

街道边，他回头看了一眼幼儿园，那里有他一起疫情中复课的同学。舍不得，但有一个地方令他向往，那就是我跟他说的敦煌。

五岁的娃娃，不懂得敦煌，那天他问我，爷爷，敦煌有游乐场吗？有打枪的地方吗？我回答他，有。

这次带他去，一定要打枪，要到一个更大的大自然的游乐场。

到敦煌去。敦煌，不仅仅是莫高窟，鸣沙山，月亮泉。她是两千年前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要节点，是荒原上的中西方文明联系的中心。去看看。

关于敦煌的文字很多。公元前121年春天，匈奴人在河西走廊打了败仗，仓忙西撤，意气风发的霍去病一路追击到敦煌才勒住马缰。这是汉王朝全面反击匈奴的标志，也是这片沙海绿洲传奇航程的起点。十年之后，它被赋予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名字——盛大辉煌，即敦煌。

1983年，国学大师季羡林在《红旗》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关于“敦煌吐鲁番学”的论文，文中写到“世界上历史悠久、地域广阔、自成体系、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再没有第五个，而这四个文化体系汇流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的敦煌和新疆地区，再没有第二个。”

敦煌，我心所向往，尽管二十多年前去过，希望此行能有新的收获。也希望能够给娃娃一点记忆，娃娃五岁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应该有一个开始。旅行也是读书，是读一本无字的书。

五千年的中国，多有不屈的人，即使倒地，也要昂起头，匍匐前行。

敦煌行: 43、

敦煌行: 42、

敦煌行: 46、

敦煌行: 45、

敦煌行: 43、南泥湾



十年前去过南泥湾，那是一次旅游。大巴车从延安驶进一个山沟，导游说，这就是南泥湾。荒芜的山坡，公路边有一些玉米地，已经枯萎的玉米杆和玉米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后来我们去了壶口，那一次旅游，除了宝塔山就只有壶口，南泥湾似乎就只是一条荒凉的山沟沟。


这次也准备去壶口，在高速公路上，突然看见了“南泥湾”的路牌。


老大说，去南泥湾看看。


一条老公路，不宽，但路面平整而干净。一路上问了一些人，终于看见了有南泥湾标志的建筑，好像是专门提供给游客的。


此时是疫情中，旅行社没有开展旅游，建筑前也没有游人。老大说，我们就不看了，往前走吧，到南泥湾，主要看路边风景。


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山沟，路边上已经不是我十年前来的荒凉。确实已经是“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了。


一条狭长的山谷里，有很多长了庄稼的土地，甚至还有水田。老大说，没想到这里也产稻米。


山沟很宽，公路的左边是山坡，右边是开阔的土地，我们继续向东开行。二舅公有些担心，说不要走太远罗，我们还要倒回去上高速，到壶口瀑布哦。


老大说，再走走吧。


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村子，路牌上写有“三五九旅旧址”。


从一条小路弯进去，果然见一排房子前有一块石碑，写着: 三五九旅旅部。


在石碑前看了介绍，沿一道荒芜的台阶，上去看见了一个小院子。


院子一个残破的大门上着锁，从门缝里可以看见，“王震将军旧居”。把手机从门缝里伸进去，照了两张相。


门前有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开着一些野花。老大在路上走了走，我拍了一个照。老大说，看见这条小路，你想到了什么？我似乎想到什么，但似乎又什么也没有想出来，说不清楚。


从三五九旅旧址出来，我们继续往东开，老大说，这些地方仍然是黄土高原，气温比较低，如果做大棚，会有很好的收益。


哪知道，前方果然有一些大棚了，还有小溪，潺潺流淌的溪水里，水缓处有人钓鱼。下车看了看，不到十分钟，那人就钓了七条鱼。


问钓鱼人，壶口怎么走。那人说，直走，不用回头。原来这条路可以直达壶口，不收费，距离还近了很多。


二舅公和婆婆都说，没想到看南泥湾还看对了。


前面不远处，开始下山，路边上有小摊，老大买了一包黑色的枣子，五十元一斤，说是嫁接的，大家尝尝。








44、《看壶口瀑布》


壶口瀑布前，娃娃拉开架势，大声的说道，“啊，好大一条河，是我们的，，，”。涛声震天，我没有听清楚他后面说的是什么。是“母亲河”么？五岁的孩子，我们也没有教过他。
看样子亲缘，是不需要教的，是融入血脉里的情感。
婆婆一手拉着铁丝网，一边唱着“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大爷爷和二舅公凝视着涛涛的黄河水，没有说话。他们应该是想到了黄河大合唱吧。解放前出生的人，对中国的历史更有记忆，对黄河更有感情。
我也想到了黄河大合唱，我还想到了李白的“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汉唐盛世，有谁敢到我们的黄河边来杀戮。
我想到了我们这次的出行，疫情之中，单骑万里，无一阻碍，曾经的二三月份，封城封国，现在已畅通无比。而西方的一些国家的疫情，仍然在蔓延般爆发，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我们。但他们却把新冠病毒的帽子扣在我们头上，十多个国家甚至还要联名起诉“中国病毒”、“武汉病毒”。
国家弱了就要被欺负，前些天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还在正告一些国家，不要把病毒污名化，不要把疫情政治化，中国人不背你这个锅。
是啊，中国当今已经有这个力量，中国已经敢于向全世界宣布，中国已经战胜了病毒。而你们一些国家，先管好自己吧。
我想到这次出行，不正是体现了中国人民病毒遭遇战、阻击战的成功。中国需要流动性，中国人也正在流动，我们已经走过了四川、甘肃、青海，又经甘肃到内蒙，到宁夏，到陕西，中国还有病毒吗？如果有，也主要是一些外来国家的输入。
中国，已经是一片干净的国土，我们应该像黄河一样，大声的向全世界宣告，中国正在走一条富民强国和平复兴的路，中国人应该为祖国而讴歌。

敦煌行: 42、延安的夜晚

吃了biangbiang面，我们来到延河边。一轮半月，挂在宝塔山的夜空。


老大端详着月亮，说，你知道就凭月亮可以看出地球是圆的么？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知道他又有什么新发现了。到底是科学家。


老大说，你看月亮的阴影，由圆到缺，又由缺到圆，如果古时候人们就知道月亮的阴影是地球遮挡了太阳，就应该知道地球是圆的了，何须要通过航海。


我想了想，有道理。说，那地理课讲地球是圆的就好办了，不用再讲什么哥伦布。

敦煌行: 41、延安的面



在延安的一家面馆，看见一种面，两根面条一碗，也有三根一碗，一般人吃两根的就够了。


那两个字很复杂，一大堆，字典里没有。我想起在西安吃过这种面，叫biangbiang面。


几年前在西安，一个叫欢欢的志愿者给我念过biáng字写法顺口溜：一点飞上天，黄河两道弯，八字张大口，言字往进走，左一纽，右一纽，左一长，右一长，中间有个马大王，心字底，月字傍，顶个勾勾挂麻糖，坐个车车逛咸阳！

这就是biangbiang面，两根一大碗，碗的直径比筷子还要长，我们三个人只能吃两碗。

敦煌行: 40、上宝塔山，去杨家岭


第二天上午，我们去看了宝塔山，然后坐公交车去了杨家岭。

杨家岭基本上没有变，和我十年前来的时候一样，有一种亲切感。

一进去，首先参观党的七大会址。

1945年4月23日至6月11日，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在这里召开。七大主席台上，悬挂着毛泽东和朱德的巨幅画像，鲜艳的党旗挂在两边。会场后面的墙上，挂着“同心同德”四个大字。两侧墙上张贴着“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等标语，靠墙边插着24面红旗，象征着中国共产党24年奋斗的历程。主席台的正上方，悬挂着一条横幅：“在毛泽东的旗帜下胜利前进！”

毛主席在这里致了闭幕词。他说：“我们开了一个很好的大会，一个胜利的大会，一个团结的大会。”他在闭幕词中向全党发出号召：“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毛泽东的这篇闭幕词，就是《愚公移山》，是毛泽东思想的经典之作。然后，我们观看毛主席、朱总司令、周恩来总理等国家领导人的旧居。

有一片菜地，是毛主席当年种的，挂的有牌子。这让我想起了延安时期的大生产运动。由于日本鬼子的“三光政策”和国民党顽固派的封锁，共产党人只能一首拿枪，一手拿锄头，自力更生，养活自己。军垦屯田，让我想起了南泥湾。

                大王老师在认真的拍照

敦煌行: 39、宝塔山


到延安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宝塔山，以前来过，这次还要去看看。
宝塔山，是中国近代史的灯塔。她在中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照亮了全中国，辐射全世界。
她让中华民族多少英雄儿女，汇聚在她身边，让世界上爱好和平的人们，来到了延水河边。
张思德，一个四川仪陇县的青年，在这里的窑洞里烧炭。白求恩，一位加拿大的医生，来这里为中国人民看病。
这里，凝聚了多少青年的心。我想到了《抗日军政大学校歌》，"黄河之滨，集合着一群，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
这里，集聚了我的向往，是可以多次重来的地方。


在这里，给孙子照了个相。我要让娃娃记住，这里是中国人打败日本帝国主义的地方，这里是中国人民即将重新站起来的地方，这里是每一个中国人都不能忘记的地方。

宝塔山，我心中的圣地，我的天堂。

敦煌行: 38、陕北，寻找黄土高坡


中国有四大高原，青藏、云贵、内蒙古和黄土高原。

黄土高原位于山西、陕西、甘肃、宁夏的一部分，长城以南，秦岭以北，太行山以西，海拔1000多米。其覆盖厚厚的黄土，故名黄土高原。地表破碎，沟壑纵横，植被稀少，水土流失严重。

这次的延安行，颠覆了我对黄土高原的印象。

从银川出发，过黄河大桥，再经过一些城镇和庄稼地，看见了“陕西"的地界牌。心想，快要看见黄土高坡了。

汽车一路向延安驶去，看得见路边的沟壑，纵横的山坡，但是却看不见黄土。山坡上，虽然有三三两两的窑洞，但基本上没有住人，修建了不少房屋。山坡上，漫山遍野的青草、树木。

这就是黄土高坡吗？我不敢相信。

老大哼起了歌: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日头从坡上走过，照着我的窑洞，晒着我的胳膊，还有我的牛跟着我。
不管过去了多少岁月，祖祖辈辈留下我，留下我一往无际唱着歌，还有身边这条黄河。
哦——哦哦哦哦。


杭天琪苍凉悲壮的歌声，多少年来在我心头回荡，但现在却找不到曾经的印象。

曾经的古老，蛮荒，都不见了，变成了我不认识的山梁，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驶，景色在眼前变幻，难道这就是黄土高原么？是陕北人民祖祖辈辈生活的黄土高原么？

上千年来，这里都是黄土高原，没有变过，今天却变化了么？

我在寻找，寻找我心中的黄土高坡，真想也能够站在那光秃的山梁上，扯上嗓子吼两声。但是，我已经找不到杭天琪唱歌的山坡了。

少了一些诗意苍凉和悲壮，有一些遗憾，却换来了我心中的惊喜。

千百年来的黄土高坡，现在已经变成了青山，新中国几十年时间，改变了这座几千年的高原。

我还能唱黄土高坡吗？不能唱了，我只能唱“花篮的花儿香"，唱伟大的陕北人民改变自然的壮举。

延安快到了，我要到南泥湾去看看，是不是已经变成了江南。

看得见厚厚的黄土，但已经覆盖了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