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周六早上,我一个人回家去陪母亲。母亲说,我们去把地里的葫豆摘了吧。
母亲的地在铁路边,那里曾经是我们居住过五十年的地方,是曾经的火车站。火车站后来搬迁了,就成为了铁路职工家属的居住区。三年前开发商看中了那片地,于是母亲就成为拆迁户。故土难离,虽然妹妹给母亲在县城里买了房子,但母亲仍然要经常去那里,她说,她要去种地。
在我们曾经住的老屋周围,母亲有很多地,都是在废弃的火车站的铁路道床上开垦出来的,一小块一小块的,母亲种过很多菜,茄子、辣椒、丝瓜、南瓜,豌豆、葫豆等等,现在那些地已经被开发商一并占用了,母亲就在铁路外的河边开了一些地,政府修建滨江路,那些地也被占用了,母亲就只有在铁路和开发区的公路中间,开了一些地。
那是一个狭长的地带,一边是铁路,一边是开发区公路的堡坎,大约有三四米宽,全是道渣和石块,杂草丛生,母亲把它开垦成菜地。去年,种了很多南瓜、红薯,获得了丰收,今年她又种了胡豆、东汉菜、莴笋等,上周我和哥哥去收摘了一些葫豆,累的一身大汗,今天准备把剩下的葫豆收摘完。母亲说,她还要种其他的瓜菜。
母亲有一个小锄头和小水桶,是她种菜的农具,平常她都没有带走,都掩藏在菜地中间的一棵树下的杂草丛中。
那是一棵铁路边常见的香樟树,树下是一堆大块的乱石,长满藤蔓,母亲的农具就藏在藤蔓下面。上周我和哥哥收摘葫豆的时候,累了,就在藤蔓边的石块上坐着休息抽烟。哥哥看见藤蔓已经爬上了树,就把爬上树的藤蔓割了,说会把树缠死的。
母亲走到树下,伸手拨开藤蔓,去拉出她的水桶和小锄头,突然,她啊的一声,说:蛇。
我赶紧过去,看见一根很大的蛇,正在桶里面爬出来,有一米多长,尾巴很短,全身有红色的条纹。
它看着我们,头微微的昂起,嘴巴里吐出信子。
我用一根长木棍,把它从水桶边拨开,它就慢慢的爬进乱石堆里去了。
跟我们一块来的小张司机也看见了,说,那是毒蛇,叫烂草头,她们家乡里常有,她小时候也遇见过,被吓得不得了。
母亲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她若无其事的拾起水桶,对我们说,她还要种南瓜、丝瓜的,你们开始摘葫豆吧。
我们摘了葫豆,又给母亲去开发的小区提了水,我们就走了,母亲继续干她的活。
中午一点钟母亲才回家,我问她,又看见那条蛇了吗?母亲笑哈哈的说,没有了,我都把它摸着了,它也没有咬我。
哥哥还在重庆开会,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他,我说,我没有打它,让它走了。哥哥说,是对的。 |
|